月宫雪自嘲的笑了笑,轻声道:“其实我在这里,与在那寒冰之底;并无多少区别。”
单就月宫雪的这句话而言,不免有不近人情之嫌,那月罚洞温度绝低,环境可谓恶劣至极,这飘花玄就算如何偏僻,总是正常地界,两者比较何异天壤,君应怜之前一言令月宫雪脱困,总是莫大人情,而月宫雪的这句话,却不吝是将君应怜的这份人情,抹杀至极,实在是不妥万分的!
只是君应怜却对月宫雪这句话内里深意,全盘洞悉,更是感同身受,径自走到她面前,长袖一拂,地面上顿时多了一具紫玉茶几,上面茶壶茶杯茶叶,一应俱全。
“十九年前,你我两人初初见面,彼此的交流方式就是喝茶。那时候,你说我的茶好香。”君应怜轻声说道:“这一次出来,我想到要来看你,索性就将这茶具和茶叶,都带了过来。”
“若是世间还有人配用这套器具,配喝这样的茶,那么,除了你之外,再也不做第二人想。”
君应怜道:“所以我将它们带来送你。反正今后,我多半也用不到了。”
月宫雪闻言不禁有些惊讶的抬头,望着君应怜:“我不太明白君宫主的意思,以宫主修为造诣,怎地竟会说出这等感伤之语,何至于此?!”
君应怜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我倒忘了你并不知道我的事,笑君主叶笑已然陨落了。”
月宫雪娇躯恍如不受控一般猛地颤了一下,霍然抬头,注视着君应怜。她被关押在月罚洞已经长达十六年,然而对于名震天域的笑君主的死,却当真是毫不知情的。
君应怜再不说话,全神贯注的沏茶,一派心无旁骛。
只是,那张白玉一般光洁脸庞上,却自轻轻滑落两滴泪珠。
月宫雪轻轻叹了口气,叹息声中,满溢着说不出道不尽的哀伤。
旋即,她却抬起头,轻轻道:“君宫主,很抱歉,竟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君应怜道:“我们之间,相交之心,无须如此见外。”
说着,她一边长袖挥动,空中的灵气就聚为水线,流入茶壶,另一只手则托着茶壶,须臾间,茶壶中已然冒起了热气。
淡淡道:“遥想当年,你我初初相见,便即一见如故;不意在多年之后,再次见面的时候,却亦是如此的同侧怜。”她美目凄迷,道:“想我二人,又岂止是同侧怜,只怕早已是心丧若死行尸走肉了”
月宫雪美眸凄迷了一下,痴痴出神地望着茶壶中冒出来的热气,恍若怅然,半晌才道:“是。此生此世,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我高兴起来,能让我这一颗心,再度复苏。”
君应怜淡淡道:“我相信你会有那一日的,但我却是肯定没有了。”
月宫雪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咬咬牙,道:“君宫主笑君主不幸罹难,还请你节哀顺变』过,我还是要说一句笑君主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叶笑却还没有死。”
“也永远不会死的!”
君应怜娇躯下意识颤抖了一下,道:“是,我的叶笑,或者已经死了,但你的叶笑,却或许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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