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明白。”严可欣笑吟吟的道。
易知足看了她一眼,道:“你欢喜什么?”
“没什么。”严可欣赶紧掩饰道,实则她心里已是隐隐猜到白芷应该是有了,否则也不至于独自一人住在外面,不过,易知足既然如此谨慎,她自然是不好再试探,实则这几年,她们几个姐妹没一个怀上,一个个心里都有些怀疑,如果白芷有了,那她们自然也就有机会,做妾可不比做妻,没有子嗣,晚景很是凄凉。
见她一脸神采飞扬的模样,易知足估摸着她已猜到了真相,心里暗忖英丫头果然是害人不浅,不是她闹这么一出,谁也不会想到这方面来,后院这些个女人,一个比一个聪明,这下怕是瞒不住了。
他正自琢磨着该如何解决这问题,门子匆匆来报,“许小姐在外求见。”
能大刺刺以女子身份求见的,自然是许怡萱,,听闻她回来,易知足心里一喜,前番让她回广州去安慰金兰香,一去几个月,他真有些担心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当即吩咐道:“快请她进来。”
严可欣抿嘴笑道:“红颜知己前来,妾身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易知足一笑,“什么红颜知己,别败坏人家女儿家名声。”
“乘热将醒酒汤过了罢。”严可欣轻声道,她不想留下来碍事,对于许怡萱、金兰香两人的事情她多少听说过一些,易知足是什么性子,她也知道,金兰香如今是什么情况,她不清楚,这个成日里在易知足跟前晃悠的许怡萱,只怕以后多半是要做姐妹的,会是回避的好。
易知足也不想当着她面询问金兰香的事情,当即将汤喝了,然后没头没脑的叮嘱了一句,“你们也得爱惜身子,若有不适,要赶紧请郎中,不要忌讳就医。”
严可欣收拾了东西出了房间依然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联想到白芷极有可能是怀了身孕,她心头一喜,难道这话是暗指自个可能也会怀上?想到易知足一回府两人鸳鸯戏水的旖旎情景,她俏脸不由一红。
女扮男装的许怡萱刻意的迈着大步走进院子,一眼看见易知足站在门外台阶上,不由的一笑,拱手道:“恭喜大掌柜荣晋侯爵。”
易知足点了点头,道:“回来就好,我还真有些担心你回广州嫁人去了。”
“现在知道担心了?”许怡萱白了他一眼,嗔道:“当初让小女子回广州,怎的就不担心?”
“这不也是没法子。”易知足说着伸手道:“许小姐请。”
两人进屋落座,易知足才关切的道:“金小姐情况如何?”
许怡萱淡淡的道:“落发为尼了。”
落发为尼?易知足一呆,半晌才神情黯然的喃喃道:“何必那么死心眼,吊死在一颗树上.....。”
“现在知道心痛了?”许怡萱毫不客气的道:“早做什么去了?是不是一早就想着做皇亲国戚?”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易知足语气低沉的道,轻叹了一声,他才问道:“在哪家尼姑庵?”
许怡萱道:“她不让告诉你。”
“不让告诉,就说明心还没死。”易知足沉声道:“你不说,我自己让人去查。”
许怡萱幽幽的道:“都已经出家为尼了,你何必还去招惹她?找到了又如何?纳为妾室?”
易知足摇了摇头,道:“你应该带她来上海的,这里风气会越来越开放,女人完全可以,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恋爱,这世界好男人多的是,以后必然能遇到她心仪的人,她才多大年纪......。”
许怡萱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站起身道:“大掌柜这话是说给小女子听的罢?”说着就快步离开。
什么意思?易知足一楞,随即反应过来,赶到门口朗声道:“想挤进来也是你的自由!”
许怡萱脚步一顿,随即头也不回的加快步子离开,看着她略显狼狈的身影,易知足轻叹了口气,他做梦也没想到金兰香居然会选择出家这条路,尼姑庵可不是什么清净的地方,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有所耳闻,得赶紧给广州捎个话,让他们将人带出来。
商船会馆,听闻易知足相召,馆主王桐春和一众董事都颇为意外,一个个心里都暗自琢磨着,这是不是让他们上府庆贺?毕竟才收到消息,易知足晋升三等侯爵,接任南洋大臣。
与众人商议了一番礼金的多少,王桐春才带领几个被点名的董事赶往西园,进的院子,见里面冷冷清清,几人不由的暗自纳闷,谁也没留意他们身后多了一位不认识的缙绅。
王桐春几人被直接带进了书房,见的易知足搁笔起身,几人连忙见礼齐声道贺,易知足笑着摆了摆手,道:“诸位无须客气,都坐。”
待的众人拿捏着坐下,他便开门见山的道:“今日请诸位来,是商议对倭贸易一事。”顿了顿,他接着道:“诸位都清楚,倭国长期闭关锁国,虽然通过长崎港保持对外海贸,但两国的贸易长期以来处于极度低迷的状态。
此番倭国开放沿海几大港口,但却担心无序的贸易竞争对倭国国内经济造成严重的影响,带来极大的危害,朝廷方面是希望倭国成为大清的海上屏障,也希望维持倭国的稳定,因此,元奇决定垄断对倭贸易。
垄断对倭贸易,是为了统筹——有计划有组织的进行贸易,以此来促进两国贸易正常有序的发展,维护倭国幕府的稳定统治,元奇进行垄断,也就是牵个头,协调和规范沿海各省海商对倭贸易,当然,采取自愿原则,愿意加入的,元奇欢迎,不愿意的,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