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目是拉抬股价。”易知足看了他一眼,道:“股价起起伏伏才能调动人气,才有盈利的机会,才能吸引人进场。”
今天一众股东显然都学乖了,没人急于低价抛售,倒是五钱五厘的卖单开始有人跟风,见的有人跟风,易知足随即开始小额小额的吃进,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反应,跟风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挂出的卖单也越来越多,很快,卖单数额就超过了二十万。
“五钱六厘、七厘、八厘的价位,各自挂五千卖单。”易知足吩咐道:“将五钱五厘的卖单全吃进,如何小额吃进六厘卖单。”
这一变化使的整个交易大厅里的气氛为之一振,不少人脸上都露出喜色,眼见的股价上涨,一众人反而惜售起来,最明显的就是六厘的卖单逐步减少。
“大掌柜,是否接着小额吃进七厘的?”金掌柜轻声问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等。”易知足说着取出一支雪茄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道:“还是没人跟着买进?”
“没有。”金掌柜连忙摇头道。
老是一个人唱独角戏可没意思,易知足慢条斯理的点燃雪茄,缓缓的抽了一口,估摸着,应该是看见股价回弹,所以没人出手,他也不着急,慢慢的等就是。
交易大厅里,眼见着五钱六厘的卖单被扫空后就没了动静,一众人心里疑惑,轻声的议论,猜测着,不过盏茶时间,有人沉不住气开始继续在五钱六厘的价位上挂出卖单。
“吃不吃?”金掌柜轻声问道。
“等。”易知足道:“这就跟钓鱼一样,必须沉得住气,这个时候不吃,会让他们患得患失,咱们等积累多了再一口吃掉。”
“大掌柜今天的目的,不是要拉抬股价吗?”金掌柜不解的道:“为什么不乘这机会直接拉抬上去?”
易知足笑道:“这么早就将价位拉抬上去,今儿一天可就没戏了。”
这时,一个伙计匆匆进来道:“大掌柜,有人买进,五钱六厘的价位买了一万二。而且这人昨天在五钱的价位上也买进了二万股。”
哦?易知足有些意外,这人看来是昨天没有足够的银子,今天筹了银子又来,五厘没买,六厘却买了,这人不仅谨慎,而且看的得出大势,略微沉吟,他才道:“能否请他来谈谈?”
对于易知足的邀请,霍启正也颇觉意外,不过却是欣然前往,毕竟以易知足如今的身份地位,不是熟识之人,等闲是难得一见的,缓步走进房间,看飞快的瞥了对方一眼,他便拱手一揖,道:“在下广州霍启正,见过易大掌柜。”
“霍兄无须多礼,请坐。”易知足伸手请坐,顺带打量了对方一眼,这霍启正瞧着四十出头,颇为清瘦,五官端正,双眼有神,蓄着一缕长须,举止稳重,不卑不亢,应该是个士子。
见他态度随和,霍启正有些意外,略一拱手,便大大方方的落座,道:“不知易大掌柜相召,有何吩咐?”
“霍兄无须客气,只是随意聊聊。”易知足说着吩咐上茶。
一番交谈,易知足得知这霍启正是个秀才,家境颇为富足,以前与人合伙开过钱庄,早已息了科考的念头,如今赋闲在家,也确实如他所料,昨天只筹了一万两银子,买了二万股,今日筹了银子再来。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外间五钱六厘的卖单已经累加到了四十万,听闻禀报,易知足摆了摆手,霍启正含笑试探道:“大掌柜今日可是想拉抬股价?”
闻言,易知足一笑,“霍兄似乎对金融投资颇有兴趣。”
“让大掌柜见笑了,在下不过是跟在大掌柜后面赚几个散碎银子罢了。”
易知足没心思兜圈子,径直道:“霍兄可愿来元奇屈就?”
“交易所?”
易知足颌首道:“如今西关证券交易所缺乏象霍兄这样的人才。”
略微沉吟,霍启正才道:“承蒙大掌柜厚爱,不过......有些突然,容在下考虑一下。”
易知足笑道:“交易所二掌柜之位虚悬以待,随时恭候霍兄。”
送走霍启正,返回房间,易知足随即吩咐道:“全部清空五钱六厘的挂单。”
到的中午,股价涨到了五钱八厘,易知足一千五百万的本钱也只剩下了六百万,好在孔建安赶了过来,一进门便禀报道:“机器厂、造船厂、弹药局、铁路公司、天宝表厂等几家厂子的银子已经送了过来,总计有二百三十七万八千多。东煌来信,着总号先垫付二百万,银子明后日解押过来,如此,就是四百三十七万八。”
易知足却道:“元奇团练呢?”
“团练没见人来。”孔建安道。
元奇团练速度应该是最快的,怎么回事?易知足一转念便猜到有可能是元奇团练的团勇们平日里都将银子邮寄回家了,估计筹的银子太少,略微沉吟,他才道:“昌化铁矿的银子估计一时半会也押解不来,干脆,总号也先垫付二百万,多出的算是总号的,少了,我给他们匀。”
“没问题。”孔建安连忙点头道:“如此,就是六百三十七万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