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奇镇江分行则是因祸得福,名声大噪,稍稍有点眼力劲的都知道,海龄、孝顺武二人被杀,实是因为洗劫了元奇分行,这事不琢磨还好,一经仔细琢磨,不少人对元奇都是心生敬畏,元奇的背景究竟有多大?
要知道海龄、孝顺武二人虽然洗劫了元奇分行,但并没造成元奇分行的掌柜伙计伤亡,抢劫的银子也很快就送了回来,这要放在一般的商号或者富户身上,那根本就算个事,但发生在元奇头上,两个二品大员就丢了脑袋,连带着一帮兵丁尽数陪杀。
不少脑瓜子灵活点的士绅商贾纷纷借着这个由头前去元奇分行恭贺,不过,盖有僧格林沁、杨芳和镇江知府三枚鲜红大印的告示就象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将众人的那点喜悦冲的荡然无存,两日内,镇江城方圆十里之内,不得逗留,否则以汉奸论处,格杀无论!
看着这杀气腾腾的告示,阖城士绅商贾百姓纷纷赶回家里忙碌着收拾金银细软,扶老携幼涌向城外,僧格林沁、杨芳两人倒是好人做到底,特意安排了一队兵丁帮着元奇分行押运现银撤往丹阳。
上海道衙。
身着四品武官袍的燕扬天脚步轻快的走进院子,登上台阶,便响亮的道:“报告。”
听的他话音里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欢悦,易知足笑了笑,缓声道:“进来。”
燕扬天快步走进房间,看了一眼易知足,连忙敬礼道:“学生燕扬天,见过校长。”
他一身武官袍,敬礼却是元奇的军礼,模样看起来颇为滑稽,易知足笑了笑,道:“坐。”待其落座,这才道:“这段时间闷坏了吧?”
“还真是闷坏了。”燕扬天毫不掩饰的道,将凉帽放在茶几上,他才道:“校长,这都到上海了,咱们能不能换回元奇军装?”
易知足看了他一眼,道:“怎么,生怕吴淞的英军不知道是元奇团练大部到了?别忘了,英军在定海还一支规模不小的舰队,一旦发现情形不对,极有可能会向定海求援,真要那样的话,吴淞,咱们就没机会拿下来了。”
燕扬天连忙正色道:“学生糊涂。”其实他也就是随口一提,这绿营的官袍号褂穿着远不如元奇军装舒适方便,近几个月来下面官兵可没少抱怨,他也以为到上海了,没有必要再隐藏行迹,听的这话,才知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略微沉吟,他才开口道:“吴淞英军的情形,肖明亮已给学生详细的介绍过,吴淞,学生有信心拿的下来,可是江面上的那五艘战舰。”说着他一笑,“校长是不是已经着咱们的舰队赶来上海了?”
“这一战可不好打。”易知足看着他道:“江面上是五艘战舰,一艘三级战列舰,一艘四级舰,三艘轻巡舰,吴淞炮台是三千英军,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构筑防御工事,水陆两路强攻,咱们可能都要付出较大的伤亡。”
这话,燕扬天可不敢接,他很清楚,易知足对元奇团练有多看重,而且他也明白,一旦元奇团练出现大的伤亡,极有可能就会面临着解散的危险,因为朝廷对于元奇团练一直都保有极大的戒心,若是元奇团练式微,朝廷绝对会落井下石。
略微一顿,易知足沉声道:“不过,这一战事关大清百年国运,伤亡再大,咱们也得硬着头皮打,而且还的打赢这一战,否则,整个江宁会战就是满盘皆输,你要给各营军官做好思想工作。”
“校长放心。”燕扬天沉声道:“元奇团练不怕打硬仗!”
易知足点了点头,道:“歇息几日,等候消息。”
“学生遵命。”
“为了避免让人起疑,这几****不会去军营看望你们。”易知足道:“你给大家说一声,另外,让肖明亮也别去大营,这衙门倒是可以来,不过,一次来的人别多了。”
“学生明白。”
刚刚将燕扬天打发出去,包世臣就匆匆赶了过来,一见面就拿出一封急报,道:“东翁,镇江八百里加急。”
镇江?英军开始进攻镇江了?易知足接过急件就感觉有些不对,有点重,剪开信封,才发现竟然是四封信,僧格林沁、杨芳、镇江大掌柜姜长福,元奇团练二团团长陈洪明四人一人一封信。
镇江分行出事了?易知足迫不及待的先拆开姜长福的信,看过之后,他才暗松了口气,四封信一一看完,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没吭声,将信推过去示意包世臣看,然后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支雪茄,说着实在的,他心里有些后怕,这是僧格林沁恰好赶到了,若是没这个巧合,会是什么情况?他敢肯定,杨芳绝对镇不住那场面。
包世臣飞快的看完四封信,长松了一口气,道:“东翁对这个结果,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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