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的目光,看向了张良。
张良冷笑道:“关羽这是要面子,不愿退守易京,让我军从容渡过易水,踏上汉国的土地,他这是想拒敌于国门之外。”
要面子,想拒敌于国门之外么……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心想关羽就是喜欢死要面子活守罪,想当初以他大魏国力之强,在抵御汉军入侵之时,都不敢为了面子,而采取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往往要把汉军放入国门来,利用战略纵深,以及兵力的优势,把汉军铁骑钉在一座座坚城之下,叫他们失去用武之地。
关羽就凭四万兵马,面对陶商的三十万大军,却还想玩什么御敌于国门之外,他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还能是什么。
“岳飞,我们的船筏赶制的怎么样了?”陶商喝问道。
岳飞忙道:“回禀陛下,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赶制搜集了近七百船筏,但也最多只能保证每次运送一万兵马过河。”
一万兵马么……
陶商思绪飞转,眼眸中渐渐掠起精光,沉吟片刻,忽然喝道:“传旨,明日午后全军饱餐,强渡易水,给朕杀过河去!”
此令一出,张良神色一变,忙道:“陛下,我军现在搜集到的船筏,却只够一次性运一万兵马过河,而对岸关羽却有四万兵马,一旦我军登岸,必会汹涌围杀,只怕我军后续兵马还不及登岸之时,那一万兵马就已经被敌军杀尽。”
岳飞也道:“臣以为张大人言之有理,不如再多等几日,等搜集到了足够的船筏,大军再强渡易水不迟。”
“等不了那么久了。”陶商却摇了摇头,“安禄山那厮非是刘备的对手,汉国内部的叛乱随时可能结束,朕必须赶在刘备率主力大军南下之前,尽可能的向北推进,最好能突破易京防线,所以我们没有时间拖延,必须即刻渡河。”
岳飞沉默不语,他虽然年轻,不过是员提拔之将,却具有着满百统帅的战略,自然能体会到陶商所言的深意。
张良也是一阵沉默,却又道:“陛下所言甚是,只是陛下非要强行渡河的话,就必须要有一将,率领着一万兵马,在刚刚登岸,立足未稳之时,顶住四万汉军的围攻,撑到我们后续兵马增援,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臣想我大魏诸将中,只怕是韩信也未必能够做到。”
张良所担心之事,陶商又岂会事无没有考虑过,他之所以还敢做出强度易水的决策,自然有他的理由。
不下陶商鹰目一凝,厉喝一声:“岳飞听令。”
岳飞先是一怔,忙拱手道:“臣在。”
陶商马鞭一指对岸,厉声道:“朕现在下旨任命你为先锋,命你率一万敢死之士,明日强渡易水,拒住岸滩,为我后续大军过河争取时间。”
此言一出,莫说是张良,就连岳飞本人也震惊到愕然。
张良当然知道,这个岳飞乃是天子那位新近的红颜知己的表弟,以为他只是仗着裙带关系,才会被天子提拔入御林军听用,至于有没有真才实材,谁也不知道。
而此次的渡河作战,关羽方面必定有充分的准备,暴雨连弩这种利器估计是派不上用场。
这也就是说,那员领军之将,必须要兼具韩信那般超强的统帅力,以及项羽那般神出鬼没的武道,才可能有机会以一万兵马,在立足未稳,阵形未立的情况下,抵挡住四万汉军的进攻。
放眼魏军将星,至少目前还没有最适合的人选。
非要选的话,韩信,霍去病,甚至是曹参,石达开,乃至于罗成,邓艾之流都勉强可以,再怎么排,也排不到这个岳飞啊。
而天子,却偏偏选了岳飞,如此看似草率的决定,如何能不叫张良感到吃惊。
至于岳飞自己,那就更吃惊了。
他年轻气盛,自负才高是没错,但却也没有自负到,以为自己胜过韩信霍去病那样的大魏名帅。
原本他因表姐阴丽华的关系,被天子看重,提拔入了御林军中,已经是极为受宠若惊,还在担心自己才不符实,怕辜负了陶商的器重。
谁想到,他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之时,天子竟然就把这天大的重任,不假思索的就放在了他的肩上。
岳飞焉能不惊到不知所以。
“怎么,岳鹏举,你不是想报效国家,建功立业的吗,现在朕给你这个机会,难道你又没这个胆量了吗?”陶商见他犹豫,便使出了激将法。
“当然不是,臣只是……只是……”岳飞一时情绪激动,不知该怎么回答。
能率军第一个渡过易水,杀上汉国的地盘,便等于立下了奇功一件,一件扬名于天下,这对于迫切想证明自己的岳飞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只是他又在担心,自己是否真有这个本事,能够凭借一万兵马,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挡住关羽四万大军的围攻,完成连韩信霍去病这等大将都不见得能实成的壮举。
所以,一时间岳飞心神不宁,犹豫不决。
陶商却不给他犹豫的机会,厉声道:“机会朕只给你一次,有没有这个胆量去证明自己,就给朕一个痛快话,你要是不敢的话,朕就另派他人!”
岳飞身形猛然一震,“机会朕只给你一次”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劈在了他的心头,瞬间劈散了他所有的顾忌,所有的不自信。
“是的,天子已经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机会,我若连证明自己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报效国家,建功立业,不如回家去种地!”
心潮澎湃,思绪飞转,岳飞脸上的犹豫之色,终于是烟销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猎猎如火的豪情。
沉吟良久,他深吸一口气,一拱手,慨然道:“臣定当拼尽全力,把大魏的战旗插在易水北岸,哪怕战至最后一人,臣也绝不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