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射中的敌卒,基本都即刻丧命,侥幸活着的敌卒更惨,不是被洞穿了肚子,就是被刺穿了肩膀,甚至是两三人一起被串在一起,倒在地上半天又死不了,只能痛苦的嚎叫。
敌军中,惊叫之声一时四起,纵然是狂热的太平圣兵们,面对这等残忍的杀戮方式,也被惊到心神变化。
李秀成更是神色骇变,瞬间脸色变到苍白如纸,口中惊呼:“矛枪!魏妖竟然在用矛枪攻击!这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骑兵?”
一时间,上至李秀成,下至普通士卒,统统都陷入了惊惶恐惧之中。
马超却无一丝留情,喝令着自己的骑士们,不断的向着敌阵投射矛枪。
因为近距如此之近,敌军的弓弩手已无用武之地,又不敢裂阵一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军轻骑投完一轮矛枪,从容绕回阵内重新补充矛枪,接着又循环而出,再投一轮……
片刻间,魏军已投出两万多支矛枪,近有一万四余千太平军被扎死,飞扬起的鲜血,将大阵上空笼罩起一面血网。
而敌阵中,死伤的士卒已不计其数,鲜血将脚下的地面都浸成了血泥,幸存的士卒,是在踩着同伴的尸体,在做顽强的抵抗。
太平军的意志也着实是狂热,当真如同战争机器一般,都死伤了三分之一的兵力,换作是天下间任何一支军团,只怕此时早已崩溃,而这支太平军,却依旧屹立不倒,硬着头皮死撑!
他们口中喊叫着“为天国而战”的口号,仿佛那口号是麻药一般,迷失了他们的精神,让他们如傀儡般誓死不退。
面对着宁死不退的敌卒,马超眼中也掠起一丝惊叹之色,却又冷冷一哼:“宁死不退是吧,很好,那本将今天就把你们统统杀光,我看你们还能撑到几时!”
当下马超也没一丝留情,继续喝令骑兵们,无休无止的向着敌军发动矛枪攻击。
一千……
两千……
三千……
漫空狂射的矛枪下,成千成千的敌卒,被无情的扎死,太平军的死伤已达到两万之众,过半的数量。
纵使他们再狂热,再不怕死,但在这等惨烈的打击之下,军心也渐渐开始动摇。
而普通士卒们因为被洗脑,所以才能在“为天国而战”的信念驱使下,疯狂无畏的抵抗。
李秀成却不同了,他身为开国忠王,虽然地位崇高,但他却很清楚,所谓“为天国而战”的口号,只不过是他们这些上位者,用来给那些无知的圣兵们洗脑,让他们为自己拼死而战的**罢了。
让士卒们拼死可以,但要让他们也不顾一切的牺牲,这就办不到了。
李秀成的眉头已凝成了“川”字,眼眸中涌动着焦急的神色,甚至,他的眼眸中还悄然闪过了一丝畏惧。
因为他头脑时刻保持着清醒,他很清楚,光靠狂热的斗志,根本无法挽回败势,眼下败局已定,他再苦撑下去,只有全军覆没的结局。
而他这堂堂忠王,便也要跟这四万将士,一同屈辱的覆没在魏军的矛枪攻击之下。
“该死,再这么死撑下去,我李秀成非得死在这里不可,我不甘心啊……”李秀成思绪飞转,暗暗已萌生了退意。
就在此时,两柄矛枪穿过血雾,直奔他而来。
李秀成一时失神,猛然反应过来时,枪矛已呼啸而至,他吃了一惊,不急多想,急是举刀拨挡。
哐哐!
伴随着两声震击之响,两柄矛枪被他硬生生的拨开,饶是如此,仓促之间,一支矛枪擦身而过,锋刃还是伤到了他的肩膀。
鲜血飞溅,彻骨的痛楚,刹那间袭遍全身,痛到李秀成身形剧烈一颤。
那剧痛也刺激到了李秀成的神智,令他瞬间冷静了下来,感觉到了死亡的可怕。
“不,我李秀成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心中思绪翻滚,李秀成狠狠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他当即忍着肩上剧痛,拨马转身,大叫道:“全军撤退,全军撤退!”
大叫声中,李秀成纵马带伤,向着中军方向逃去。
太平军的斗志就算再狂热,眼下主将一走,斗志即刻也土崩瓦解,残存的两万步军,如溃巢的蝼蚁般,望风而逃。
敌军,崩溃!
马超嘴角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挥纵手中银枪,杀机凛烈的大喝道:“全军裂阵冲击,为天子杀尽叛贼,一个不留!”
呜呜呜——
全面进攻的号角声,终于彻底吹响,响彻晨空。
本是结列龟甲盾阵的大魏铁骑们,轰然裂阵,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向着败溃的敌军辗去。
几百步外,洪秀全眼睁睁的看着李秀成所冲崩溃,整个人已僵硬成了一樽石像,嘴里惊惶的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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