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践的拳头,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上,脸上流转着阴恨之色。
“大王,李严不战自退,导致江州失守,请大王治罪!”阶下处,黄权第一个跳了出来,参奏李严。
话音方落,法正紧跟着站出来,拱手正色道:“大王明鉴,李严已然尽力,江州失守,责任分明在于张任,若诚如孟达所说,张任确实有暗中通敌之嫌,请大王严查。”
他二人这么一参奏,王甫、张松等众臣,纷纷跳了出来,或参李严,或参张任,新老两派是吵成了一团。
勾践是越听脸色越铁青,蓦然间一拍案几,大喝一声:“够了!”
大堂中,瞬间沉寂无声,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大蜀国已到了这般危险境地,尔等却还有心思彼此内斗,你们真是太令本王失望了,失望透顶!”勾践是愤慨怒斥,一副恨其不争的怒容。
显然,勾践看的很清楚,江州失陷非是一人之责,李严和张任只是在彼此攻诘对方,而堂前众臣的争斗,也不过是少壮派和旧派之间的争斗而已。
被勾践这么一喝斥,众臣们比沉寂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不少人脸上都流露出了惭愧之色。
眼见众臣闭嘴,勾践怒气才消了几分,瞪着众臣道:“如今江州失陷,陶贼大军深入我大蜀腹地,已危及到了成都,你们与其有这功夫内斗,不如把精力放在对抗外敌之上,为本王出谋划策!”
阶下是一片沉默。
毕竟,江州一役张任损兵太多,就算勾践此时全师北师,也不过是凑出三四万兵马而已,以这样的兵力,在江州重镇已失的情况下,如何对抗魏国十几万大军。
眼见众臣没人吱声,勾践又火了,拍案骂道:“你们刚才内斗的时候,一个个不是都很厉害么,个个都口若悬河,怎么现在要你们做正事的时候,就统统都哑巴了!”
勾践的讽刺,令这些蜀中众臣们,表情愈加惭愧,个个把头低的更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一片沉默之中,黄权轻叹了一声,拱手道:“大王,眼下江州失陷已成定局,臣以为,我们只有率全师立刻北返成都,调动兵马坚守江阳、武阳等诸城,坚壁清野,以待陶贼粮尽而退。”
“黄从事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嘛,大王不率军北归,难道还在这里坐视陶贼逼近成都不成?”张松却出言讽刺。
黄权脸色一变,当场就要发火,张松却不等他开口,便又道:“眼下江州已失,陶贼的大军已进入我蜀中平原,有利于他发挥兵马多的优势,我们就凭现下这些兵力,就算是坚守,能守得住吗?”
张松一句反问,切中了要害,把黄权问到哑口无言。
勾践眉头也是深深一皱,目光不由瞪向了法正,眼神中已掠起深深的埋怨。
想当初,若是一听闻魏军入侵,勾践便以主力去阻挡的话,至少可结六七万之众,足以抵挡陶商两倍之军。
但眼下李严、孟达和张任这几次,数次惨败于陶商,几乎葬送了他近半数的兵马,现在他手中只有三四万可用之军,又如何坚守。
勾践埋怨的目光,深深的刺伤了法正的内心,令他既是尴尬,又是惭愧。
正无地自容时,法正蓦的神色一动,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急是拱手兴奋道:“大王莫忧,谁说我们兵力不够了,难道大王忘了,我们刚刚才得到了五万雄兵吗!”
五万雄兵?
勾践神色一怔,堂中诸臣也皆神色震动,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
愣怔只一瞬,勾践眼前陡然一亮,惊喜道:“孝直,你莫非是想让本王派南蛮降军,前去对付陶贼?”
“正是如此。”法正微微点头,脸上再次浮现出得意之色。
勾践站了起来,脸上燃起了兴奋与希望,一声却又沉吟不语,似有顾虑。
法正自然看的出他的心思,便不紧不慢道:“大王所担心的,无非是蛮人不肯出力而已,这也简单,大王可令孟获等南蛮首领,将子侄统统送来为质,以此来要胁他们,大王同时又可向孟获许以重赏,说只要击退了陶商,就封他为越侯,将南面三郡,作为他的食邑封地,这样恩威并用,还怕那孟获不为我们卖命吗。”
法正一席话,令勾践是忧虑尽扫,欣然道:“好,孝直此计甚妙,就依孝直之计,来人啊,速速召孟获等蛮人头领前来见本王。”
法正松了口气,大堂中的死气沉沉,也一扫而空,就连黄权等旧派,也暗暗点头,对法正此计不得不暗自赞同。
当下,信使便直奔蛮营,宣孟获等蛮首入城。
半个时辰之后,孟获等蛮族首领,各洞洞主,陆陆续续前来面见,勾践皆一一抚慰,赐给酒肉。
“祝融拜见大王。”
就在勾践跟众蛮首们说说笑笑之时,一个清亮却不失柔情的女人声音,响起在了堂前。
勾践抬头寻声看去,当他看到那女蛮首的面容时,霎时间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