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声响起,高干蓦觉身后杀气骤起,如狂风暴雨一般,向着自己扑卷而至。
高干大骇,猛然回头时,却见一员白马银枪的武将,已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疾射而来。
手起枪落,鲜血飞溅。
高干的那颗人头,带着一脸僵的硬惊怖,飞上了半空之中,滚落在了一众士卒之间。
那些公孙瓒旧部们,个个无动于衷,看着高干人头落地。
而那些高干的嫡系士卒们,却瞬间陷入了惶恐之中,看着主子血淋淋的人头,一个个吓的惶恐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城头上的刘备,已收起了长剑,肃杀的脸上换上了一副仁慈的面孔,高声道:“高干灭绝人性,我刘备只是替天行道,今这畜牲已经伏诛,尔等只要肯安心归顺,我刘备就绝不再追究,还要待你们如自己的亲卒,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择吧。”
高干已死,群兵无首,那几千号兵卒没有犹豫太久,转眼便纷纷跪伏在地上,向刘备磕头投降。
“这孔明当真乃神人也,一切皆在他意料之中,咱们竟不费吹灰之力,就赶走了袁绍,诛杀了高干,这个人真是神了。”素来的高傲的关羽,此刻也人不住欣喜,啧啧赞叹道。
张飞也兴奋的嚷嚷道:“这下可好了,整个幽州都是咱哥哥的,袁绍和高干的兵马,也都被哥哥收编,咱还有孔明这样的神算,该是咱跟陶贼算总账的时候了。”
望着遍地伏跪的士卒,刘备灰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了丝丝傲色,嘴角,一抹得意的冷笑已扬起。
……
易京西南。
尘雾滚滚,战旗遮天,近六万梁军步骑将士,正沿着易水南岸向东北方向而行,一路向着易京杀奔而去。
易水可以算是幽州与冀州的分界线,其水并不算宽,如果就地打造州船的话,绵延几百里的易水,其实处处可渡。
只是碍于粮道远近,道路的平坦程度,以及沿途的城池分布情况,先破易京,再由易京北上攻取蓟城,才是最佳的选择。
不然的话,当年的袁绍,也不会被迫在易京这个鬼地方,跟公孙瓒进行了长达一年的鏖战。
根据情报,袁绍已提前数日进抵了易京,而易京乃幽州门户,高干必不会再坐视不顾,这次定然会率军来援。
如果袁绍和高干一旦和解,两家至少能凑出近三万的军队,再加上易京的要塞的坚固程度,陶商想再复制一次黎阳之围,兵力上便不再占据着优势。
况且,他的将士已进行了长达一年半的苦战,体力与精神都快达到极限,若再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坚战,就连陶商也没有这个自信。
正行进间,前方一队兵马飞奔而来,正是前锋开路的项羽所部。
项羽本该在大队兵马前二十里开路,怎么突然间折返而回了?
陶商顿时感觉到,必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发生。
勒住战马,横刀而立,片刻后,项羽飞马而来,胳膊下面还挟着一人。
“梁公,你看这是谁。”项羽大笑着勒住战马,将胳膊夹的那人,扔在地上。
那身着金甲,却披头散发的俘虏,好似已晕了过去,被扔了个仰面朝天,却一动也不动。
陶商和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朝着那人望去,蓦然间,一片惊喜哗然。
地面上所躺那人,竟然是袁绍!
“是袁老狗啊,是袁老狗,怎么落到你手里啦。”樊哙更是激动兴奋的哇哇叫道。
陶商也抬起头,欣喜好奇的目光,看向了项羽。
项羽方不紧不慢道:“羽本是率铁骑沿着易水南岸前行,在离易京二十余里位置时,发现河对岸有一队兵马正在渡河,羽便不动声色的容他们过河,然后突然杀了上去,谁知正撞上了袁绍在吕布的保护下渡河,我便一顿狂杀,吕布独自逃走,丢下了袁绍这厮,正好被羽给绑了回来。”
陶商恍然大悟,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袁绍,他是感慨良多。
堂堂天下第一大诸侯,四世三公的名门之后,就在几年之前,还差点把自己逼上绝路,眼下却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跟条死狗一般,瘫在自己的脚下,当真是莫大的讽刺。
“袁绍好端端的,怎么会又想渡回南岸,还只带了这点兵马,莫非易京发生了剧变不成?”陶商的思绪很快收回,起了疑心。
“梁公所料不错。”项羽点了点头,“羽审问了几名降卒才得知,刘备利用袁绍跟高干的猜忌,令他们自相残杀之际,趁机袭据了易京,如果估计无误的话,想必此时高干也已被刘备收拾,整个幽州已经姓刘。”
陶商眉头一凝,目光不由看向了张良,眼神中有种“果然如此”的意味在内。
他先前就和张良怀疑,刘备不会那么好心去辅佐高干,只是借高干之手,脱离袁绍,前去经营幽州。
正当这时,一骑斥侯飞奔而来,拱手道:“禀梁公,易京急报,刘备已诛杀高干,尽收其部众,宣布奉天子密诏,自任为幽州牧,率两万多步骑大军,进据易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