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当头轰在吕布头顶,轰的他头晕目眩,几欲晕厥过去。
他更觉心口如同遭受重锤狠狠一击,一颗心几乎都要被击碎,心痛欲碎,几乎要气到吐血。
“陈登奸贼,枉本侯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敢背叛本侯,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得知真相,得知竟是陈登出卖了他,吕布整个人都被怒火焚烧,悲愤万分,歇厮底里的疯狂大骂。
他只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他的心都在滴血。
“唉,我早该想到,陈登此人就是根墙头草,下邳势危,他为了保住他陈家的利益,恐怕早就心存叛心,怎么可能还会拿出家底,帮助我们守城,只不过是借守城为名,趁机控制西门罢了。”
陈宫一番感慨,如同一记闷棍,又狠狠敲在了吕布头顶,敲的他有种吐血的冲动。
他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陈登所表现出的忠心,竟然统统都是在演戏,在骗他,而他竟然还傻乎乎的信了,对陈登那般信任。
原来,陈登竟然像耍猴一样,戏耍了他。
“恐怕,前番主公护送小姐突围,联姻袁家之事,也是那陈登暗通陶商,向其透露了机密风声,不然陶商怎么可能提前设防。”陈宫又是一声叹息。
吕布愈加羞愤,甚至不敢面对陈宫,要知道,正是他听信陈登,不信陈宫,才沦落到这般地步。
陈宫大吐了一番口水,仿佛憋在心里的恶气也宣泄空了,这才劝道:“大势已去,现在空自愤怒也没有用,趁着陶贼尚未完成合围,速速由南门突围吧。”
“本侯不走,本侯岂会败给那个无名小贼,本侯要血战到底!”恼羞成怒的吕布,头脑已气的有些不清理,沙哑的大叫。
陈宫眉头一皱,急又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主公若是战死在这里,只会遂了陶商心意,令天下人笑主公,若突围而出,前去依附袁术,就还有东山再起,报仇雪恨的机会。”
陈宫一番劝,稍稍平伏下了吕布的决死疯狂,令他陷入了犹豫。
“当年勾践尚有卧薪尝胆的气概,今日主公虽败,形势却远胜于勾践,请主公以大局为重,千万莫意气用事啊。”
陈宫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甚至还拿出了勾践,来类比吕布。
勾践那是什么人,那可是春秋霸主,一代英雄,他拿勾践来跟吕布相提并论,无形中等于抬高了吕布,给吕布搭了台阶。
吕布的颜面这才稍稍挽回,情绪终于冷静下来,犹豫再三,恨恨一咬牙:“罢了,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勾践能卧薪尝胆,我吕布岂能没这个气量,全军向南门突围,前去淮南投奔袁术。”
吕布回心转意,遂是放弃了东门,下令诸军撤退,半路又遇上张辽率数百兵马,护送着貂蝉,两军会合,一路向着南门方向撤去。
吕布一走,沿城一线的守军自是土崩瓦解,城外的樊哙军兵不血刃的攻入城门。
诸路陶军悉数入城,横扫下邳。
陶商率领步骑将士,一路辗压,横穿了整座下邳城,从西门一路杀向了东门。
正杀到痛快处,前方蓦然撞见了一路敌军,当先一将方天画戟舞动如风,无人可挡,护送着一辆马车,杀出一条血路,意图向南门而去。
陶商怎么可能不认识,那威不可挡之将,正是天下第一武将吕布。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陶商二话不说,大喝一声:“吕布就在眼前,杀吕布者,赏万金。”
重赏激励之下,三军将士无不奋勇,廉颇一马当先,率铁骑狂冲而上,将吕布的兵马转眼冲成了两截。
花木兰则统率步军,大军掩杀而上,而在这时,樊哙突破东门,李广突破北门,两路大军围杀而来,大有将吕布一举诛杀之势。
可惜吕布还未到穷途末路之势,凭借着天下第一的武道,还有高顺残存的百余陷阵死士的冲击,生生的开出一条血路,抢在陶军合围之前,破围而出。
前方处,南门就在眼前,尚未失陷,那里还有魏续和宋宪统领的八百生力军。
会合了这八百人马,吕布就勉强凑出一千兵马,凭着他的勇武,杀出重围逃往淮南倒也不是难事。
正当吕布松了一口气时,回头一看,却惊骇的发现,载着貂蝉的马车,还有负责护送的张辽几百兵马,竟被断在了后面,冲突不出。
吕布心头一震,想也不想就准备返身杀回,去救貂蝉。
陈宫却一把拉住他,劝道:“主公,我们好不容易才杀出来,若再折返回去,必会陷入敌军重重围困之中,切不可自投罗网啊。”
吕布脸色微变,本能的止步,却厉声道:“蝉儿还在后面,本侯岂能丢下他。”
“大丈夫何患无妻,主公万不可因儿女情长,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误了大事啊。”陈宫苦苦相劝,双手扯住吕布,死也不肯放他走。
吕布脸色扭曲,进退两难,眼看着貂蝉的马车,被淹没在兵潮之中,几乎就要忍耐不住。
但紧随而至的大股陶军,还在耳边陈宫的苦苦相劝,却又瓦解了他残存的那点意念。
犹豫片刻,吕布狠狠的瞪了一眼那面“陶”字大旗,暗暗一咬牙,拨马转身,再无犹豫的向着南门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