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树塔虽然在刚才自己与神箭门主的打斗中,遭遇严重损毁。但塔身的无数树根相互缠绕卷动,迅速进行修补。仅仅半晌之间,所有损毁也被修复,树塔完好如初。
此情此景,便仿佛天魔正在嘲笑世人。无论如何挣扎反抗,最终结果也不会改变,只会被天魔——彻底毁灭。
不过,大昊洪武皇帝,既统辖万民,同样也在剑中称君。无论对手是异魔牛郎,是第九魔兵,抑或是元祖天魔也罢,萧昇绝对无惧挑战。
南宫问天孤身闯进了树塔深处。单凭他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抵敌牛郎和“夔-帅”。须得尽快进入援手才是。当下,萧昇更不犹豫,直接挥剑砍下,在树塔之上开出一条通道,然后纵身跃入。
就如同先前一样,树塔受创,其防卫机制便会立刻自动运作。倾刻间,无数树根蔓延缠绕过来,很快便把这条非正常通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萧昇、问天、牛郎、“夔-帅”等先后进入塔中,树塔表面,重新恢复了一片平静。然而,这片平静也并未能持续多久。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突然间,树塔墙壁猛地由内而外鼓起,仿佛有人在树塔内部疯狂发动攻击一样。
下个刹那,只听得“轰隆~”一声爆破巨响炸裂。无数树藤化作木屑四散纷飞。塔上被狠狠轰出一个破洞。无数闪电雷球,随之从缺口之内一窝蜂涌出,四面八方地肆意蔓延,把缺口不断扩大。紧接着,就有一道身影从缺口中急急冲出树塔,正是南宫问天。
也不知道问天在树塔之内,究竟经历了什么。只见他仿佛曾遭遇烈火焚烧,浑身肌肤焦黑。变得破破烂烂的衣衫之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模样显得极为狼狈。甚至连掌中所握天晶,也俨然变得光芒暗淡。
不但如此,在问天身后,更背负着一个人。这个人却并非北冥雪,而是……前任天地盟盟主,燕王的师父,灭鬼神和灭苍生两兄弟的父亲,灭穹苍!?
怎么可能?灭穹苍不是已经被异魔牛郎杀死了吗?他怎么可能还在此刻出现?而且……假如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很明显地察觉得到,灭穹苍虽然双眼紧闭,但伏在问天背后的他,明显还有呼吸。也就是说,他还活着?
问天纵身冲出树塔,重见天日的他禁不住抬起头来,深深了一口气。但眼下情况,绝不容许他再作耽搁。因为就在下个瞬间,树塔之上,突然间同时打开了成百上千道窗户,每道窗户之内,都是一头新生的“夔-卒”。在源于树塔最深处的一股意念操控之下,这些木石怪物毫不犹豫,纷纷纵身跃出,冲着问天扑下。
电光闪烁,雷球摇曳。问天施展出天晶剑诀的“电闪雷鸣”,却不是用来和敌人厮杀,而是用在逃跑之上。他马上背负着灭穹苍,调转头来,朝着之前大禹龙舟所停泊的方向,放开脚步,全速冲刺。
一扑不中,这大群“夔-卒”丝毫也不气馁。它们紧紧跟在问天身后,死咬不放。片刻之间,这片广阔无垠的戈壁荒地之上,赫然出现了一幕壮观情景。前面是问天背负了灭穹苍,拼命夺路狂奔。后面则是黑压压的大群“夔-卒”,列队穷追不舍。
“电闪雷鸣”速度之快,仅略逊邪帝的“神速”一筹。区区几里路的距离,不过半晌工夫,已经跑完了大半。更何况戈壁荒地之上,所有事物也无遮无掩。这一追一逃的两拨人马,还未靠近大禹龙舟,早已被龙舟之上的西城秀树、乐娃、念苍生、药石灵,还有之前已经率领大队人马赶上汇合的铁面判官等人,给清楚看见了。
念苍生在众人中武功最高,目力自然也最敏锐。他率先发现了问天,当即脱口叫道:“是南宫兄,他回来了!咦?怎么只有他一个人?萧兄在哪里?”
疑问未落,铁面判官突然叫道:“南宫盟主背上似乎负着有人。那是……老盟主?!”
药石灵也看见了,他双眼圆睁,吃惊叫道:“好像真是老盟主!可是……这怎么可能?之前南宫盟主不是说过,老盟主已经被牛郎那叛徒给害死了吗?”
念苍生心乱如麻,下意识道:“南宫兄只是说,他看见了牛郎拿着爹的人头吧。可是牛郎那叛徒,学习了多种魔兵异能,诡异伎俩层出不穷的。要拿个假人头来糊弄人……也不是办不到啊。何况……何况……爹之前不是已经假死过几次了吗?再来一次,也不奇怪啊。”
二十年前,灭穹苍为了专心修炼上天下地至尊功的最高境界,又不想因为自己离开,导致天地盟无人做主而衰落。于是假意诈死,把天地盟交在燕王手里。燕王则假冒天地盟主,果然不负所谓,令天地盟兴旺了二十年。
不久之前,刺邪一役之后,灭穹苍回归,重掌天地盟大权。和两名儿子灭鬼神、灭苍生重新见面。灭鬼神惊觉自己过去二十年都被父亲欺骗和利用了,于是愤而出手,要和父亲拼个死活。没想到灭穹苍再度诈死,利用两个儿子的悲痛愤怒之情,催生出魔兵悲怒权杖。这就是第二次了。
一不离二,二不离三。既然已经诈死过两次,那么再来第三次,也完全不奇怪啊。况且,不管再怎么说,灭穹苍也是念苍生的父亲。无论这个父亲多么无情,如何狠心利用自己的儿子也罢,念苍生终究还是念着他的。此时此刻,看见父亲忽然似乎还在生,这让念苍生还如何能够冷静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