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营门外的信使是慕容康的亲兵,见到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拓拔燕,不由得一怔,本想提醒一句这位现在炙手可热的家伙,但没有想到拓拔燕居然理都没有理他,策马便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这下子倒是将这位亲兵可气着了,好小子,这么张狂,等会儿有你好瞧。如果只有大将军一人见你,说不定念着你的功劳也就司得理会了,可今天大不一样,有贵人驾临,你这个模样儿去,军法正在哪儿等着你呢。
慕容康并没有住在军营之中,他带着三千亲卫驻扎在宁远城中。
前几天拓拔燕从抚远郡抢来了一批粮食,其实说抢并不准确,应当说是强买了一批粮食带了回来,让慕容康很是高兴,手下军将都是一些饕餮,只进不出的货,倒是这个半路跑到自己麾下的家伙,每每会有出奇之举,这半年以来,竟是屡立战功。相比于左军在镇远那边连连吃瘪,这个拓拔燕倒是很给自己在皇帝面前挣了些脸面。
两万斤粮食不是重点,左军一天就能将他吃得干干净净,重要的是,拓拔燕找到了一条粮食的走私渠道。
燕军现在虽然占据着宁远,但实际上来说,他们还是外人,并没有与当地人融合,本地也有豪强,但皇帝陛下并不允许他们打这些人的主意,慕容康也明白这里头的轻重,他们这一代蛮人,在慕容宏的影响之下,大都读越人的书,习越人的治国之道,比一般的蛮人更懂得治世之道,他驻扎在宁远城中,并不是贪图享受,而是要弹压蛮人,免得这些刚刚从山里出来的家伙仗势欺压本地人,造成两相对立,这于皇帝的大计,显然是完全不符的。
但粮食,却成为了他们一个致命的问题。几十万蛮人出山,聚集在宁远,镇远,平远三郡之地,这都是要吃要喝的,大雪封山,原来的老巢即便有一些粮食,也很难运出山来。他们现在一个重要的粮食来源便是抚远郡。
所人都知道抚远郡能从外面弄到粮食,但对于燕人这些外来者来说,要找到这些弄粮的渠道难如登天,不是找不到胆大包天的人,而是他们很难与对面的那些能弄到粮食的人获得互信。就算他们愿意付出更高的价钱来与对方交易,也一时之间找不到门路。
拓拔燕打开了这扇门。
来宁远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帝师,万全。
对于这个老头儿,慕容康很是敬畏,正是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儿的老头,在跟着慕容宏从山外回来之后,一点一点的将散乱不堪的蛮部各族聚集到了一起,作为慕容宏的追随者,慕容康亲眼见识了这个老头儿的本事儿,当然,还有心狠手辣。
当拓拔燕一头撞进来的时候,慕容康正在向万全吹嘘自己治军严谨,麾下屡立战功,宁远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蛮人与本地人相处融洽。而帝师万全并不说话,只是微笑点头。
所以当慕容康看到拓拔燕满脸红光,一身酒气进来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有接上来,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整张脸火辣辣的,如同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眼前要是别的人那也罢了,但偏偏却是万全。
他拔刀杀了拓拔燕的心思都有了。
“末将拓拔燕,奉召见前。大将军有何吩咐?”虽然一路之上都在用雪擦拭,但拓拔燕的嘴巴仍然有些打结,一身酒气更是冲天。
慕容康恶狠狠地看着拓拔燕,正想发作,一边的万全却是先开口了。
“你便是刚刚弄到粮食的拓拔燕吧?果如慕容靖老将军所言,年少有才啊!”
万全开了口,慕容康只能闭嘴,只是拿眼睛刀子似的在拓拔燕身上剐来剐去。
“末将正是,这位老大人是?”拓拔燕拿眼睛看着慕容康。
“我姓万,不是官儿。”万全笑咪咪的道。“不过我在皇帝陛下跟前做点杂务。”
拓拔燕一进门便看到了这个老头坐在上首,慕容康却是下首做陪,自然明白,这个杂务只怕很不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