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撤离了第一道防线,老哨长顿时喜出望外,敌人只有五百兵力,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劣势,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两个筒子楼,深吸了一口气,”越过第一道障碍之后,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只要与明军搅在了一起,他们就不敢射箭了.”
第一道阵地也不是那么好越过的,试着砸了几下,也不知这阵地是怎么筑成的,居然纹丝不动,秦军士卒只能攀越而过,大半人高的墙体,攀越的时候,却也不能举着沉重的木盾了,士兵们只能举起手中的小盾,用平生最大的力气,最快的速度攀越.
而这,也正是筒子楼上的机会,先前一阵断断续续发出啸叫的弩机,立时疯狂的咆哮起来,一个又一个的士兵从墙上倒下来,很快,地上便铺满了一层尸体.
这些来自落英山脉的秦国边军也的确悍勇,即便是死伤累累,却也是毫不畏惧的前赴后继,他们在落英山脉之中作战便是如此,向前,再向前,杀死一个明军,抢装备,抢武器,成功一回,下一回保命的机会就大增了.
越来越多的人爬过了第一道墙,举着手里的小盾,嗥叫着冲向第二道防线,数台弩机立刻换了射击目标,向着他们密集射集,被压得抬不起头来的第一道防线之上的秦军立时便感到压力大减,顿时勇气大增,攀爬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老哨长的心在滴血,短短的时间之内,第一道墙体靠着他这一方,铺起来的尸体便有半米高了,想来另一边也是如此,这都是他的部下啊,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有近两百个兄弟,倒在了冲锋的途中.
他盯着最前面的士卒,快了,还差十步,又倒下了几个,快呀,快向前冲.五步了,四步了,头上没有箭射下来了,他的兄弟们冲到了第二道墙前.
老哨长大叫一声,这是高兴的,短兵相接,终于短兵相接了,为了达到这一个目的,算上骑兵,他们已经死了四五百人了,而这,已经相当于对面防守敌人数量的全部了.
“冲上去,杀死他们!”他拼命地嘶吼起来,虽然前方根本不可能听到一个字.
就在这些秦军士卒冲到第二道防线的一瞬间,先前没有看到人的防线之上,冒出了两排人影,长矛在一声低喝着,齐唰唰地刺了出来,就像在这一瞬间,这道原本光秃秃的城墙之上,突然长出了无数的倒刺.
枪出,盾破,甲破,人也破.刚刚冲到防线之前的第一批秦军士卒便倒了下去.长枪收回,在他们身后,第二排长矛适时刺出,又将随手扑上来的人刺倒.
两排长矛,此收彼刺,将冲锋的士卒一个接着一个的刺倒在墙体之下.
秦军亦是极是悍勇,有一些哪怕是在临死之前,还惦记着把自己手里的长矛狠狠刺出,手里的佩刀拼命的砸向对面.
不过很可惜,在他们的前方,是半人高的墙体,而明军露在墙体上面的上半部,穿着胸甲,这些濒死的士兵力量有限,击在对方的胸甲之上的力量已经不足以破开甲胄了.那点最后残余的力量,也不过是在甲胄之上留下几个白印,几道伤痕罢了.
更多的人在涌过第一道阵地,更多的人倒在冲锋的途中,也有更多的人,冲到了第二道防线之前,明军终于出现了伤亡.
有人直接被刺中了或者砍伤了面门,脑袋,那自是没得救了.也有人只是受到了轻伤,但哪怕是轻伤,也立即被替换了下去.
防线在秦军的狂攻之下巍然不动.秦军的战死者却愈来愈多.
铁牛站在第三道防线之后,提着他的铁弓,手里扣着几枚羽箭.作为宝清营中为数不多被保留下来的神射手,他们是不需要上第一线去厮杀的.而他,也不是用来杀那些普通的士兵的,他的作用,是殂击敌人的军官.他的弓是特制的,他的箭也是特制的,这是由大明的军工坊专门为他们这些人量身打造的,只有一个目的,发挥出他们自身最大的实力,当他们的箭道武道修为提高之后,又可以重新去订制适合自己的弓箭.
秦军之中一个军官高高了跃了起来,从空中向着第二道防线之后冲去,这是一个至少有着六级修为的武者,此时的他,已经是在拼命了,这一下落到敌人的阵容之中,可以想象接下来是什么下场,但是他要的就是用自己的命换来对面敌人一时的混乱,只要敌人的阵形混乱,他的兄弟们就有了机会.
呜的一声响,一箭破空而至,身在空中的这名秦国军官狂吼,挥刀格飞这一突如其来的冷箭,他的身体在空中因为这一格而有了暂时的一个停顿,这一停顿,便要了他的命,第二箭适时横空而来,箭头轻松地破开了他身上的铁甲,深深的钻进了他的胸腹,半空中发出一声不甘的嚎叫,第三箭立时飞来,从他大张的口中穿过,将他射得倒飞出去,跌在了身后的尸体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