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后半截话还没说呢,大太太就笑着打断道:“我刚回来不久,长安把事情大致都告诉我了。他小小年纪经历这么一场大阵仗,哪怕就是看看热闹,对他日后也有好处。你能带上他,足可见你们叔侄的情分,我倒要谢谢你才是。”
因为是姨母去世,大太太要服丧五月,刚刚回去之后,已经收获了晚辈和下头仆妇的无数安慰,越千秋的话听着并不出奇。可她看到越千秋低着头,仿佛也有些感同身受的样子,心里不禁纳罕。她摸了摸越千秋的头,素来严肃的面孔竟是更温和了一些。
“你师父是玄刀堂掌门弟子,周姑娘又是白莲宗硕果仅存的继承人,等他们回来之后,你和他们说一说,到时候有空跟我一块过去看看,是否可有旧识,再商量商量如何安置。”
“好!”越千秋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即又笑嘻嘻地说,“我也一同去!”
“告诉你就是要你一同去。”大太太哑然失笑,“若是没有你这最会说话的小机灵鬼同行,那些尝过颠沛流离,寄人篱下滋味的孩子,万一不认识更不相信你师父和周姑娘呢?到那时候,好事变成坏事,我岂不是白对姨母承诺了?”
大伯母你直说我最会忽悠就行了!
越千秋很想这么说,但最终还是把这话当成夸赞收下了。等到他亲自把大太太送到夹道的入口,眼看人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他却没有急着回房,而是站在那儿沉吟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越老太爷和长公主已经图穷匕见,掀翻吴仁愿和高泽之那是肯定的,因为证据似乎挺充分的,但接下来刑部尚书和侍郎的位子要扯皮,武品录能不能重修要扯皮,白莲宗和玄刀堂是否能够重回武品录,还是要扯皮。
在这种大背景下,周霁月和刘方圆戴展宁何时能够回来,还真是说不准。甚至严诩和越老太爷何时能够回来,也同样说不好。
说来说去,都是他太小,要他不是七岁而是十七岁,那不就能名正言顺跟在严诩身后?
越千秋又进入了阶段性埋怨老天不让自己赶紧长大的死循环。就在这时候,他只听得有人捅了捅自己的肩膀。转身一看,他发现是之前护送刘方圆和戴展宁到越家的那个付柏虎,不禁有些意外。紧跟着,他就又听到了一句自己更瞠目结舌的话。
“九公子想不想去见见越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