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声势造起来,吊着大众的胃口,让大家去自己议论,猜度,寻找,这才叫炒作,一开始就说是谁写的,那不是就没有效果了?所以,你们先商量商量,在五天之内把那首推广出去,但有一点,绝不能暴露你们在后头推波助澜!”
炒作这个词,这年头自然没有,可众人早就习惯了从越千秋嘴里不时蹦出来的新鲜名词,一时间压根没去注意这个。
“好嘞,就看我们的吧!”白不凡如今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刚加入不久的小圈子了。不说别的,大家性情相投,爱好武艺,没那么多狗屁倒灶的勾心斗角,最重要的是还能经常参与到各种好玩的事情里,还有小伙伴能不时切磋,这比在家里只能独自闷头练枪快活多了!
而趁着十几个少年正在热火朝天地议论,怎么把这几首诗在五天之内传遍全城,越千秋看到周霁月不动声色撺掇了两个徒弟和两个师弟也去凑热闹讨论,自己却悄无声息退席,他眼珠子一转,就也偷偷闪人跟了过去。
果然,才一出后门,他就看见这位身量颀长的周宗主正背手站在那儿,分明是料定了他会跟出来。他装作没发现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干咳一声道:“我差点忘了,你对这些诗词歌赋之类的不感兴趣。”
“谁说我不感兴趣?怎么,你觉得我当年大字不识一个,现在还是胸无点墨?”
周霁月见越千秋顿时讪讪的,她就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我不但感兴趣,还大胆猜了猜,这三首诗是谁写的。第一种可能,老太爷招揽到了一位真正才华横溢的高士,打算回头把人放到你的武英馆,一来为那个好容易招揽到的人才打名气,二来也显出老太爷慧眼识英才。”
越千秋笑着耸了耸肩:“我倒很想点头,只可惜,你猜错啦。”
对于自己一上来就失利,周霁月却并不气馁,屈下了一根手指,只留下了两根:“我也觉得,这可能性不大。老太爷要举荐人,直接把这首诗送到皇上面前就行了。至于第二种可能,那就是老太爷不知道今天的事。这诗是你招揽到的人写的。”
越千秋干咳道,“你猜对了一半,这事情爷爷不知道,但我可没那本事招揽人。你瞧瞧朝中那些老大人们,一个个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我往来的都是什么人?大多数读书人绝对不会搭理我,有哪个眼瞎耳聋的能答应我的招揽!”
周霁月眯了眯眼睛,这才屈下中指,只留下了最后一根食指:“第三种可能嘛……你忘了昨天在我面前吟的那四句诗?再加上刚刚这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虽说有些荒诞,可我还是想问,你刚刚拿出去给他们的四首诗,不是你写的吧?”
“呵呵……呵呵呵呵……你真会猜,真敢猜!”越千秋非常夸张地哈哈大笑,等笑过之后,看着这位从前到现在一直都非常可靠的小伙伴压根没有半点笑意,他直截了当地说,“很遗憾地告诉你,猜,错,了!这诗可不是我写的。我要有这本事,直接去考状元得了”
他上前两步和周霁月并肩,这才懒洋洋地说:“如今这些读书人,不论世家寒门,书香门第,一个个眼高于顶,还全都喜欢党同伐异,既然如此,那我就丢出这首诗投石问路。你相信不相信,这东西能吹皱一池春水??”
“不相信!”周霁月见越千秋瞬间拉长了脸,她默默念着吹皱一池春水六个字,最终莞尔一笑道,“逗你玩的!你越九公子说出口的事,那一次没能做到?你既然有这样的把握,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直到两人离开重新回席也没有想到,就在一墙之隔的墙根底下,一直都有人猫着。
确认人走了,一直都在和苏十柒悄悄打手势的严诩便冷哼一声道:“真是年纪越大就越不可爱,什么事都瞒着我这个师父。连大年夜跑到这吃顿饭,都要说什么年轻人的聚会,我最好别掺和,自己却在这和人说悄悄话……这小混蛋还嫌我老!十柒,你回头得好好教训他!”
“你自己惯出来的徒弟,怪我咯?”苏十柒没好气地横了丈夫一眼,这才转身往回走,“你有功夫在这听壁角和千秋斗气,你这个师父还不如好好努力,别回头做的事情还及不上千秋。”
严诩的表情顿时冻结在了脸上,随即拼命转动起了脑子。
不负责任的夫妻俩全都忘记了,今天是大年夜,他们那一对儿子还丢在越府没接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