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千秋却没小胖子这么着急。眼见小胖子已经跑进去了,他这才走上前去,等和任贵仪已经靠得挺近了,他就低声问道:“任娘娘,嘉王世子是跟着您来的吧?”
“沈都知这话,我没办法苟同。”
越千秋终于出了声。他不慌不忙进了殿,从容不迫向皇帝行过揖礼,这才在沈铮那几乎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说道:“首先,如果像沈都知说得那样,一边跑去北燕享受荣华富贵,一边留下来顶罪送死,凭什么定谁走谁留?要知道,这是生和死的区别。”
他知道自己这论据远远达不到缜密完美,立时又加快了语速说:“第二,神弓门不管从前有什么不满什么怨恨,可根子还在我大吴。现在人和细软都可以带去北燕,历代长辈留下来的祖坟呢?徐厚聪是不是正等着我朝派人掘了他们的祖坟,杀了被抛弃的这些弟子,然后让跟着他跑过去的人绝了念想,死心塌地为北燕效力?”
而直到这时候,他才对皇帝深深一揖道:“皇上,臣等在玄刀堂中得到这个消息时,百多名各派才俊义愤填膺,最后歃血盟誓,立誓诛除国贼徐厚聪。原神弓门应长老刺血入酒,说宁可充军西北为死士,只求能够让他死在战场上!”
沈铮顿时反唇相讥道:“这只不过是为求活命的装腔作势而已!”
这次换小胖子恼火了:“杀人容易,收心难,沈都知你不要只知道杀杀杀!借着神弓门叛逃这件事,逼出各大门派的真正态度来,把他们捏成一股绳,这才是解决之道!”
李崇明跪坐在一边照看着昏昏沉沉的曲长老,可精神却根本没有放在自己这个名义师父身上。李易铭和越千秋先后进来,态度竟然和自己差不离,这让他不得不庆幸自己没有落井下石,而是选择了雪中送炭。可是,李易铭和越千秋这近乎相同的态度,却让他有些狐疑。
尽管这可以用两人虽在小事上水火不容,大事却想得一致来解释,可他就是觉得眼下小胖子和越千秋这种互补似的融洽有些扎眼。
而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皇帝那明显带着怒气的声音。
“照你们两个的意思,出了神弓门叛逃如此大的事情,朝廷就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顶多是朝着北燕喷口水抗议?”
这一刻,除却沈铮又惊又喜之外,大殿上三个明面上意见一致,肚子里却各自打算盘的少年,连带刚刚和顶头上司彻底决裂的韩昱,全都呆了一呆。
皇帝难不成是要穷究到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