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不少水花溅在了面前县令脸上,看着县令这模样,裴子云笑了笑:“你们为贼人裹挟,不肯守土而死,自是有罪。”
见着下面两人身体一颤,却没有反抗,又笑着:“但你们能暗通朝廷,反戈内应,也算一小功,你等可戴罪立功。”
“谢天使。”
听着裴子云的话,县令眼泪流出,和雨水混和,分不清楚泪水雨水,只是重重拜了下去。
“起来吧,我军一万,在雨中跋涉,粮草不必你支出,但别的你却要安置。”
这县令起身,精神抖擞:“真人放心,县内本有军营,虽一万人挤了许多,但临时住还可以安置。”
“我还令民工民妇烧水作饭,大军一入,别的下官不能,一个饭团却总有,而且湿的衣服,请交给我们,连夜浆洗了,明天只要一个好天,就能干了。”
大军入城,骑兵直接奔向县衙,赶在了裴子云前,就内部盘查,等裴子云入内,一切都安排了。
裴子云进去,见满院寂静,廊下侍立十几个亲兵,都是自己的亲兵,已经布了防线,几个侍女提着小木桶送上了热水,也蹑手蹑脚,几乎不闻声息。
裴子云入内,见着大木桶已注满了热水,这是古代洗澡的方式,当下脱了湿衣洗了,穿新衣出来。
雨水渐渐小了,水花在瓦片上不断滴落,落在地面。
一个道官上前,向着裴子云行礼:“真人,远安郡总有七县,现在传来消息,真人传缴,立刻有五县降了,真是虎威也。”
听到这话,裴子云踱了几步,命着:“都是一郡内,相隔最多就是几天的路程,命已降的率兵前来会合。”
这时县令过来:“真人,宴会已备好了,还请入宴。”
裴子云不再说话,一挥手,径直去了。
校尉以上都跟着,见着虽临时入住,巡哨半点不苟且,每隔十步都有亲兵按刀伫立,不由满意,抵达了一处,见一个大厅和一片厢房,总有十间,都亮着灯,已经有着厨子和丫鬟忙着布菜。
校尉按照官阶入厢房,大厅自是只有五品以上将军才能进去,叮当作响入内,县令引着安席,解说:“真人上次训示,说郡县迎接不得奢侈,下官自当从命,且县内困囤,有多余的粮草都给郡内贼兵征了,还请诸位将军谅解。”
话是这样说,其实看上去,烤猪、回锅肉、牛肉,虽算不上奢侈,但香气四溢勾人口涎,裴子云端坐,周围坐陈永还有将军,县令也陪坐。
“诸位将军辛苦了,总算是救赎怀柔县与水火中。”县令敬酒。
将军正要干杯,裴子云伸手压了一下:“虽胜了一场,可危机还未解除,只能喝三杯,不许多喝,谁耽误了军务,军法处置。”
“是!”将军都应着,裴子云脸上才露出了笑意:“诸位将军大口吃肉,我们这些日子征战,好久没有这样的宴了。”
“是,真人!”只许喝三杯,就是三杯下肚,将军们松弛起来,他们连绵征战,平素就是肉干和干粮,连着多日连一口适意的饭也没得吃上了。
今日这一餐席,觥筹交错间人人大快朵颐,陈永酒足饭饱,就问:“真人,现在诸县纷纷响应,反戈与我们汇集,是不是攻打郡城?”
裴子云想了想,说:“和计划一样,起兵把余下二县打下来,再集中郡城,又有着二万兵,这郡城内才七八千,老兵才几百,我真不相信还有董满这样死硬反贼抵抗到底。”
“到时,说不定就有内应反戈,把郡交了出来。”裴子云说到这里,又吩咐的说着:“趁还有一段时间,先派人和郡内联系下。”
“是!”就有人起身匆忙传令,就在这时,一个道人上前,面色似乎有点焦急,靠近了低语。
“什么,敌将三千向保阳县移动,快抵达保阳县,保阳县县令请松云门弟子迁移到县里去保护?”
裴子云皱眉,整个宴会顿时冷场了,沉思良久,裴子云一转脸对着陈永:“你节制军队,按计划把余下二县打下来,再打郡城,我去下保阳县。”
“请真人带上精兵。”陈永连忙站起来说着:“真人是一军主将,这安全还是必须保证。”
裴子云只略一思虑,摆了摆手:“不必,济北侯这时出兵保阳县,无非想要牵制我军,若我随他的心意动了,就要陷入被动,我带骑兵八百快进快出,杀个措手不及,也绰绰有余了。”
裴子云说着,起身上了马奔入雨中。
县令面面相觑,良久才问:“请恕下官不明白,这保阳县是什么重地?”
“保阳县不是重地,但真人的母亲和家族都在其中。”陈永回答,见宴吃的差不多了,喊着:“来人,回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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