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达回头看向了卢楚:“卢左丞,麻烦你去太阳门那里跟皇甫将军交代一声,让他一定要顶住,等到元内史的兵马到了,前兵夹击,现在就要牢牢守住城门,切不可开城出击。”
卢楚用力地点了点头,一路小跑着冲了出去。
段达的嘴角边闪过一丝冷笑,沉声道:“现在所有的宿卫军士听我号令,封闭殿门,任何人不得出入,有违令者,斩!”
半个时辰之后,五更,二刻。
天色已经蒙蒙亮,皇甫无逸和卢楚正站在太阳门城头,声嘶力竭地指挥着部下守城,城外淮南军的弓箭如雨点般地扫过城头,城头的守军早已经逃散一空,若不是因为他们没有云梯,只怕这会儿早就冲了上来。
而在下面的城门处,几十名军士正抱着足有一米多粗的一根巨大石柱,那还是宫城外广场两边的华表,这会儿给现成地用来当攻城槌,一下一下地冲向着城门,每一下撞击,都把这大木门撞得一阵剧烈摇晃,震得城门后顶着大门的百余名军士一阵心血浮动,甚至有些人当场呕起血来。
王世充策马站在城外百余步的地方,冷笑道:“城内众军听着,你们劫持圣上,附逆作乱,本是死罪,念在尔等受上官所蒙骗,不知是罪,上天有好生之德,许尔等现在自行散去,若是继续为元,卢,皇甫等逆党卖命,那破门之时,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皇甫无逸的声音有些发抖:“卢,卢左丞,为什么,为什么元内史还没到?”
王世充哈哈一笑:“皇甫无逸,你还指望元文都来救你吗?我告诉你,玄武门那里我早就派人堵死了,他一个兵也别想出来,识相的现在弃甲投降,看在本帅跟你爹当年曾是战友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
皇甫无逸无力地瘫到了地上,喃喃地说道:“完了,全完了,元内史的攻击不成,咱们没了任何机会,卢左丞,好自为之吧!”他说着,一咬牙,回头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只听得一声马匹的长嘶声响起,卢楚跑回去一看,只见皇甫无逸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两匹从马,在十几个护卫的跟随下向着西掖门的方向而去,很快就绝尘不见。
卢楚气得一跺脚:“皇甫无逸,你,你小子,居然,居然早留了,退,退路。太,太不够,意思,意思啦!”
他转头四顾,却发现城墙上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他咬了咬牙,脱下了身上的皮甲和头盔,从一边的城梯上溜了下去,直向一侧的太官署跑去。
就在他刚下城楼的那一刻,只听“轰”地一声,巨大的城门终于被撞开,顶门的军士们倒了一地,还能爬起来的人全部一轰而散,而逃不掉的人则跪地弃甲请降,长龙般的淮南军士们,如潮水似地涌进了宫城,也顾不上城门内侧的那些降军,直向乾德殿的方向冲去。
王世充不慌不忙地策马进入城门,几十个贴身亲卫先他一步冲入,把那些跪地投降的宿卫军士们如老鹰抓小鸡似地提溜进了城内,顺着宫城根儿按倒在地,王仁则顺手指着卢楚的背影,说道:“叔父,那个好像是卢楚。”
王世充微微一笑:“仁则,卢楚就交给你了,本帅现在要去面圣,记住,活儿做细点,不然以后没人怕我了!”
王仁则的眼中杀气一闪:“侄儿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