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伦心中窃喜,连忙道:“除此之外,还需要派一智谋干练之士相随,愚以为,许敬宗许侍郎,有文才,这种征粮收租之事,他最在行,有他在,一定可以在济北一带宣扬我军兵威,筹措到足够的粮草的。”
宇文化及点了点头:“好,就让许敬宗跟着三弟一起去吧。封侍郎,你去招呼一下那个贾闰甫,我就不见他了,既然李密有这个态度,咱们也不能太不给人家面子,传令,这几天暂时不打黎阳城了,全军大宴三天,以示庆祝。”
封伦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大宴三天?这,这不太好吧。大帅,我军的粮草只够再吃两天了,要是大宴三天,只怕……”
宇文化及哈哈一笑:“无妨,这回不是送了五百石军粮,一百只羊嘛,足够我们吃一顿了,李密要是真有胆跟我们大战,早就下战书了,而不是派使者来求和,你是文人,不懂咱们军人的事情,这打仗就是靠一股子气,自己软了,全军将士都软了,这仗也打不起来了。弟兄们这一路辛苦,这一次攻城也损失不小,暂时停下来,不大宴一把,军心是难以安稳的。”
封伦的额上冷汗直冒,还想再说话,宇文化及的眼中冷芒一闪:“我意已决,卿未复言!”
封伦只好一个长揖及腰:“下官遵命。大丞相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个时辰之后,骁果军营地,一处小高坡上,封伦满脸阴沉,看着远去的贾闰甫一行,夫容姐姐一身皮甲,戴着铁盔,一副军士打扮,背着一个米袋,里面有大约两斗米,站在他的身边,不满地嚷道:“还看啥看哪,今天总算分到米了,回去可以好好吃一顿啦。”
封伦叹了口气:“你懂什么,这米哪有这么好吃的?”
夫容姐姐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把米袋子往地上一扔,双手一叉腰,恨恨地骂道:“你他娘的又犯什么怪,这还不就是你搞出来的事?!当初要是你听我的话去救了先帝,也不至于……”
封伦吓得连忙回身捂住了她的嘴,夫容姐姐恨极了,狠狠地咬了一咬,几乎把他的一根掌骨都要咬碎了,封伦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连忙抽回了手,低吼道:“你干什么,疯了吗?!”
夫容姐姐咬牙切齿地说道:“封伦,我本是一个辽东蛮夷女子,久慕汉家文化,也知忠臣节烈,以为你是中土锦绣人物,这才以身相许,万里迢迢地从白山黑水来你这里,给你生儿育女,就是信了你是个好人,好官。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不仅不忠不孝,还居然帮着叛贼主动弑君谋逆。要不是因为道言太小,还离不开母亲,我早就带着他离开你这个伪君子了!”
她越说越气,一指地上的米袋,厉声道:“现在你跟着叛军,落到什么好了?宇文化及弑君自立,人神共愤,天下之人全都视之为敌,所过之处,民众全都逃之一空,根本没有人供应他粮食,全军已经接近断粮,我们自己一天只有半升米吃,你造反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