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大军崩溃,不可禁止,也无军令约束,费将军去的晚了,没法上桥,只能强行地淌水过河,在四十多个兄弟的陪伴下,从河中骑马过去,但可惜碰到了一个大浪,就给冲到了河里,我看情势不妙,也顾不得自己还要在瓦岗军中的潜伏了,带着手下就摸进河里,好在费将军块头大,落水的地方还不是太深,我们在河里给他脱掉了盔甲,拼命游回了瓦岗军寨。”
王世充长叹一声:“一帅无能,累死三军,害得各位如此辛苦,都是我王世充的罪过啊。”
费青奴说道:“也幸亏是瓦岗贼们胜利之后,大肆庆功,各部鱼龙混杂,也没有留意我们,我装成伤兵,在黑子的营帐里躺了两天,才能起身,正好赶上李密渡洛水进攻东都,我扮成小兵,和二十多个给俘虏的弟兄们,跟着黑子一起跑回来了,大帅,老费这回真是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啊,能再见到你,见到众家兄弟,再死一次也没有遗憾了。”
王世充的眼中泪光闪闪,不停地点头:“好,很好,青奴,这回辛苦你了,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现在你受了重伤,先回洛阳休息吧。”
费青奴猛地松开了一直握着王世充的手,大声道:“不,大帅,我不去洛阳,这里才是战场,李密的大军很快就要奔着这里来的,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跟狗日的拼了。”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李密要来了吗?”
刘黑闼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瓦岗军大胜段达之后,李密军议,部下众将有不少是希望直攻东都的,但李密却说东都的实力还很强,城防坚固,不是现在可以打下来的,反倒是河阳城小兵少,若是现在攻打东都,等洛水之战和战段达这两役的溃兵败将,以及隋军河内诸郡的兵马会集河阳,就不好对付了,更重要的是,河阳是大帅领兵,是真正的劲敌,不趁这机会消灭,以后就更难消灭,所以他明天就会率大军前来。以二十万之众,强攻河阳城!”
此话一出,众军人人色变,就连沈光都失声道:“什么,二十万?他现在有这么多兵马吗?”
刘黑闼点了点头:“有的,洛水之战后,附近又有几十个山寨主动来投,就连荥阳的杨庆,也投降了李密,这些人新入伙后,战斗的积极性很高,而洛水一战中我军战死将士的装备甲胄,都被瓦岗所尽得,光这一项,就武装了十几万军队,加上段达大败,丢弃的辎重军械不可胜数,现在在洛阳城外的瓦岗军就有三十余万众,留下十几万人监视东都,李密则亲率大军前来河阳。”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闪闪,一言不发,魏征叹了口气:“主公,敌我力量悬殊太大,还是暂避敌锋芒吧,守城以一当十,不是不可以,但这河阳的城防根本来不及修复,本身又不是洛阳这样的坚城,更是没有八弓弩箭,大炮飞石这样的大杀器,硬要死守,只怕是人地皆失啊。”
王世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大家不要紧张,放轻松,先不谈是战是守,起码我们费将军,九死一生,还是回来了,我们现在都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值得庆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