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达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为你这话负责吗?”
魏征叹了口气:“段将军,你敢打保票陛下一定会派兵来救吗?我们以前东都不是没有派过使者前去求救,可陛下根本没有一点行动,王元帅在洛水与李密峙半年多,缺兵少粮,那本是陛下出兵从后方击败李密的最好时机,那时候他都不出兵,现在李密大胜,兵临东都,陛下又怎么会来救援?大王啊,现在我们不能抱任何幻想,只能自救了!”
元文都冷笑道:“魏参军好一张伶牙俐齿,可就算自救,也应该回洛阳,合兵一处啊,他王世充跑到河阳,算怎么回事啊。看着李密来打东都吗?”
魏征摇了摇头,说道:“不,洛阳城大,防守不容易,如果知道有外援,城中军民都有信心,粮草充足的话,或者可以坚守个一年半载。可是现在外无援兵,内无粮草,李密不用打,只需要围,洛阳一座孤城,出击不易,只会给困死。”
段达冷冷地说道:“那王元帅跑到黄河北边的河阳,隔了几十里,就能互相响应了?我看,这只是在逃避责任。”
魏征微微一笑:“跑进洛阳显然更安全啊,河阳城小,兵少,李密对王元帅恨之入骨,肯定是先去打更好打的河阳城,王元帅是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去吸引敌军主力,为洛阳争取时间啊,段将军何出此言?”
段达给呛得无话可说,只能哼哼着回到了位置,杨侗咬了咬牙,说道:“魏参军,我看这样吧,洛阳城太大,非十万兵马不可守,洛水大战前,孤只留下了五万兵马守城,派段将军领七万精兵相救,结果还是战败,现在洛阳兵马不足十万,实在是没有力量再去救河阳,王元帅还是早早率兵回来会合的好。”
魏征叹了口气:“大王,回来会合,是死路一条,若王元帅一走,洛阳内外,再无一处可以倚仗的援兵,李密必可倾力前来攻打,但是若王元帅在河阳,有个三四万精兵,李密攻洛阳,王元帅则出其后击之,李密攻河阳,大王则可出洛阳击之,其南北不能兼顾,顿兵坚城之下,师老兵疲,我军则可趁机反击。”
“洛阳城可以动员城中的公卿贵族子弟,还有逃难进城的百姓壮丁上城助手,兵力是不缺的,河阳城小,民户不过数千,实在是无法再抽出兵马,所以王元帅再三恳求,请赵王殿下分出两万兵马,救援河阳,哪怕不让王元帅指挥,另遣良将,也没有关系。”
杨侗看着魏征,双眼之中光芒闪闪,陷入了沉思,元文都咬了咬牙,说道:“大王,十万兵马是防守洛阳的最低底线,断不可少于这个数字啊,李密来得太急,这回已经攻到了离东都不到百里的地方,想紧急动员也不可能了,还是请大王速速下令,让王世充的兵马火速回援吧,先守住洛阳,再图他举。”
杨侗双眼一亮,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坚毅起来,他正色道:“好了,不要说了,孤已经决定了,魏参军,你辛苦一趟,再跑回一趟河阳吧,孤有重要的旨意,要你转达给王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