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青奴抹了抹脸上的汗水,飞起一脚,把面前这具无头尸身给踢下了马背,换了平时,他一定会弯腰去捡马下的首级,然后挂到自己的马脖子上,可是今天,他起码手杀三十多人了,却连一个人头也没捡,因为今天在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李密那颗脑袋。
费青奴环视四周,跟在他身后的骑兵已经不到三百了,四千多手下,这会儿已经跟瓦岗骑兵杀作一团,人自为战,不成阵列,也不可能再指挥,一个副将凑了过来,说道:“将军,我们是不是冲得太快了,这会儿跟后面的弟兄们脱了节,是不是要回去整队再杀?”
费青奴大吼道:“不,李密就在前面,咱们冲过去,取了他的脑袋就行,现在回撤,就前功尽弃啦,不必管后面,随我继续冲!”
正说话间,一道强烈的破空之声从侧面而来,费青奴脸色一变,连忙一低头,只听“噗”地一声,正在和他说话的这名副将,胸口上正中一箭,铁甲给射了个通透,甚至箭尖从他的背后冒了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这一箭,徒劳地伸出手想要去抓,可刚刚伸出一半,就眼前一黑,倒栽下马来。
费青奴循箭看去,只见五十步开外,王伯当双目如炬,手中的大弓弓弦,还在晃动着,费青奴怒火一下子腾起,大骂道:“狗东西,又是你,吃爷爷一斧!”
这会儿费青奴也不管李密了,拨转马头,直接冲着王伯当就冲了过去,三个瓦岗骑兵冲上前来,想要阻他,给他一斧头就象砍纸片一样地,把当前一人生生砍成两截,血溅得他满脸满身都是,活象个地府阎罗,对着另外五步之外的两人瞋目大吼:“想死就来啊!”
那两个瓦岗骑兵吓得转身就逃,甚至不敢再看费青奴一眼,费青奴咬牙切齿,把大斧头重重地甩了甩,上面的那一截挂在斧头的肠子和半块肝脏,给他抖到了地上,他冲着驻马冷笑的王伯当吼道:“你有种别逃,爷爷现在来要你命啦!”
王伯当冷冷地转过了身,向着寨门口那里奔去,一边跑,一边还挑衅似地把那张七石二斗的铁胎大弓在空中高高扬起:“绿脸,爷爷在这里,来啊。”
单雄信不紧不慢地跟在罗士信所部的后面,看着罗士信的五千余骑,也冲进了大寨之中,跟绿甲青马的费青奴所部,混战到了一起,刘黑闼凑上前来:“裴仁基仍然在按兵不动,现在是咱们动手的好机会了。”
单雄信哈哈一笑,提起寒骨白,笑道:“很好,冲进去,见瓦岗军就杀,罗士信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