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循指看去,却只见张公谨的背上,却是绑着一面圆形,径约二尺的木盾,上面包裹着厚厚的铁皮,张公谨一跃入水之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往胸前一划,那铁皮木盾应手而落,给他一把抄在了手少,挡在了身前。
几乎是张公谨举盾的这一瞬间,密如蝗虫般的箭矢已经扑面而来,他弯下了腰,几乎是蹲在了水里,胸部以下完全浸在水中,只用这盾牌挡着自己的正面,右手则是持着那五尺槊杆,向下插在河底,靠着这槊杆固定之力,维持着自己的身体在水中的平衡,不至于给这滚滚的洛水冲走。
张公谨的嘴里大叫道:“飞龙旅,随我河中列阵!”身后的军士们这回也已经差不多冲到第五,六段浮桥这里了,排头的军士们纷纷学着张公谨的样子,撑槊跳出去,落到河岸边五步到十步不等的区域之中,然后支起盾牌,划槊而前,很快,几十名先头军士就这样随着张公谨在水中形成了一道简易的盾墙,挡住了后面的军士们。
这里离着瓦岗军的大营足有五六十步之远,也差不多到了弓箭的杀伤射程边缘,瓦岗军留在营中的军士,一般都是可以射六十五到七十步的射手,但由于有营栅所挡,无法直射,只能用向天吊射的办法,这种箭枝,很难射到张公谨这里,多半是离岸边还有十步左右就纷纷坠落,落得满河滩都是。
但是箭楼之上的射手们,居高临下,却是可以直瞒射击,这些人也多是军中最优秀的射手,起码几百枝箭都射向了张公谨,若不是他这样大半个身子浸在水中,又有铁皮木盾护住了要害,只怕这会儿早已经中箭射亡了,饶是如此,他的肩臂之处仍然中了两箭,所幸入肉不深,两枝狼牙箭就这样插在他的手臂之上,鲜血横流,他却腾不出手却拔除。
而张公谨身边的一些军士们,却有些人蹲得过低,或者是盾牌不够大,有二十余人是给这些箭雨射中了脑袋和脖子,顿时就倒毙河中,由于他们穿着重甲,甚至根本浮不起来,直接就成了河底的沉尸了。
王世充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传令,投石车也给我轰,不必大量攻击,就给我打敌军营寨前那一线即可,起码给我砸掉几个箭楼再说。”
魏征奇道:“不是说今天不用投石车吗?”
王世充摆了摆手:“此一时彼一时,本帅说不大量用投石车的目的是缩短时间,争取攻击的突然性,没说完全不用,现在我军已经边攻边架桥,却被敌军的箭雨压制,这时候还是要砸他几家伙的,传令,准备好的十部投石机精准砸敌军栅栏一线,掩护张将军。”
杜淹抬起了头,说道:“是张旅帅吧。”
王世充头也不回地说道:“刚才本帅已经下令升他为鹰击郎将,现在他就是张将军,快下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