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俨的脸上露出叹服之色,与其他众将一起拱手道:“魏公英明,我等心服口服。”
李密转头对裴仁基说道:“现在就给他们传令,不过不要通知徐盖,他给攻击自然会死战,打得越逼真越好,费青奴没有遇到埋伏,又是攻击差一口气,一定会向王老邪求援,咱们只要监视即可,我们这三万铁骑,现在秘密向仓城方向移动,不过,本帅的大旗仍然留在这里,以迷惑敌军。传令一线营寨,给我牢牢守住,敌军不过是佯攻,各寨不得相互救援,以免混乱。”
李密回头又看了一眼打得热火朝天的洛水方向,冷笑道:“小小声东击西的把戏,还想再玩一次,我的好师兄,你还真当我是当年初学兵法的小屁孩儿么?”他回头对着身后密集的骑兵沉声道:“随我来。”一马当先,驰向了回洛仓城的方向。
王世充坐在帅台之上,冷冷地看着七里滩方向,一道烟尘冲天而起,直奔仓城而去,而魏征突然惊呼到:“主公,动了,动了。”他顺手一指徐盖大营侧后方大约十里左右,一处不算大的烟尘,也开始急速地向着仓城方向而去,尽管是从山林之中腾起,但显然,是有大规模的骑兵在转移。
王世充哈哈一笑,拍手道:“好极了,看起来青奴的举动已经引起了李密的误判,他的主力骑兵已经向着仓城那里行动了。给我擂鼓,加派人手擂鼓,进一步地鼓舞前方军士们的士气,过河之后不要列阵,直接冲击敌军大营。第一个冲进敌营的,赏万段,封将军!“
洛水前线,淮南军阵正面,浮桥已经架到了河中,水中横七竖八地飘浮着架桥军士们的尸体,一大半人都是面向洛水对岸,脑袋给石头砸得血肉模糊,水里已经被鲜血和脑浆染得一片腥红,甚至不少尸体就漂在宽大的浮桥两边的水里,肿胀得比活着时粗了不少。
更是有一些尸体,是面向着本方河滩,头下背上地漂在水里,身上插着不少箭矢,这些是架桥军士们因为恐惧而想逃回,却被岸上的军士们射杀,千余身着红衣,袒着毛茸茸的半个胸口的执法督战队,手持连弩,瞄准着河中,若有人无令而退,就地射杀,所有的架桥军士们,除了在浮桥上扬锤敲击的那些大锤力士外,在水里的全都面如土色,瑟瑟发抖,不知道是被这冰冷的河水冻的,还是给这些督战队吓的,可没有一个人还敢无令跑回来了。
第一队的五百多名全身重甲的淮南军士们,眼中闪着饥渴而血腥的光芒,那是对战斗的渴望,站在他们面前的一个魁梧过人,虎背熊腰的旅帅,却是赤膊上阵,没有披甲,他的身上纹着五颜六色的纹身,却戴着一顶大红的头盔,连恶鬼面当也是血红色的,手里抄着一把一丈五尺长的长槊,高声地吼叫着:“进者生,退者死,兄弟们,万户候就在眼前,瓦岗贼马上就去死,瓦岗贼马上就去死!”
“叭”地一声,中段的河中,一块巨大的落石砸在了第五段浮桥的边上,五个站在桥上挥锤猛击的力士,给这巨大的石块落水所溅起的浪花打来,站立不稳,一下子落到了水里,可是第五段和第六段的浮桥,却只是摇了摇,并没有脱落,这个为首旅帅转身一看,双眼圆睁,大叫道:“看,浮桥很结实,贼人的石头也砸不断,兄弟们,不等了,咱们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