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政冷笑道:“李密现在也满脑子想着打进洛阳,一战成功,若他真的想到我军会突袭,绝不会在氓山之中连个斥候也不留的,其实叛军虽然有十万之众,但是要四面围攻洛阳,还要分兵阻拦各条要道,尤其是西南方,从武关出兵的那路疑兵,并没有多少余力,他们大概也没想到,我们这支骑兵,居然敢翻山越岭,从氓山直扑其背后,所以没有防范,也不奇怪。”
许敬宗还想说什么,上官政却是一摆手,沉声道:“好了,许舍人,我看你也累了,你一个文人,骑马跟着长驱数百里,也够难为你的,这样吧,现在我全军将士,要换乘主战马去突击敌后了,副马就留在这里,我再拨五百军士驻守这大营,你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许敬宗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说道:“那敬宗就祝上官将军旗开得胜啦。”
上官政哈哈一笑,一转身,从这岗楼边的梯子扶梯而下,他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许舍人,记得告诉后面的斛斯万善,让他别来给老子添乱!打赢了后,会分他一些战功的!”
两个时辰之后,斛斯万善站在上官政在两个时辰前站的那个岗楼之上,天色已经微亮,山谷中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几十步外,就看不清什么了,远方的洛阳城的轮廓,也变得模糊起来。
许敬宗的脸上赔着笑,站在斛斯万善的身边,他一个小小的内史舍人,官职上是完全无法与这些三品的将军相提并论的,尤其是现在在军中,斛斯万善只要一声令下,让自己的脑袋搬家也不是难事。
刚才许敬宗就看出来,上官政骄而无谋,只怕不会有好结果,所以当自己被留在这里时,他心里还很高兴,只是没有想到,一直跟在后面百里左右的斛斯万善却突然加速,抢占了这处老营,自己这回又被另一个粗鲁的武夫压在头上,可得小心应对了。
斛斯万善冷冷地说道:“许舍人,上官将军走了有多久了?”
许敬宗连忙回道:“回斛斯将军,上官将军走了有两个时辰了。”
斛斯万善的眉头一皱:“两个时辰?前方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许敬宗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不过以卑职的判断,现在天色将亮,只怕一旦天光大亮时,上官将军就会对敌军的背后发起全线的突击了。”
斛斯万善咬了咬牙:“哼,天光大亮固然有利于骑兵作战,但是敌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这个战斗的突然性就完全没有,一万五千铁骑去直冲敌军大营,只怕也占不得什么便宜,上官将军是宿将,要打决不会等天大亮之后,而是会在黎明拂晓时分冲营,许敬宗,你这个文人连这点军事常识都不懂,居然也敢胡说八道,妄议军机?”
许敬宗的脸色微微一红,在这些身经百战的军将面前,他的短板一显无疑,其实在他的心里,也一直七上八下地打着鼓呢,虽然觉得情况不妙,但他也不希望上官政真的战败,要不然事后一追究,自己怂恿上官政出战的责任是逃不掉的。他连忙说道:“卑职人微言轻,哪敢妄议军机?一切都是上官将军自己定夺的。”
斛斯万善冷笑一声,正要再开口,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传令军士满头大汗,对着岗楼上的许敬宗高声道:“许舍人,上官将军急报,我方遭遇敌军主力,即将决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