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尔朱荣一怒之下,将北魏的宗室,太后,百官等三千多人,尽数屠杀在洛阳以北的河阴,也就是黎阳对面的孟津渡口,此后北魏的宗族势力一蹶不振,也为高欢和宇文泰在尔朱荣遇刺之后,分裂北魏为东西二魏,建立北朝双雄并立的局面打下了基础。
在这个时候,这些世家子弟与百官家属,突然地被解除了家中的武装,集中于此,难免不让人想起河阴之变,恐怖几乎是与愤怒同时地扩大,也难怪那些女眷们一个个泣不成声,如临末日了。
杨汪的这一声狮子吼,中气十足,四十年前那个横行长安街头,飞鹰走马的恶少又回来了,震得在场众人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就连刚才围得紧紧的人圈,也渐渐地向外散开了一些。
杨汪勾了勾嘴角,沉声道:“诸位,本官刚刚从朝会上过来,樊留守一片赤胆忠心,勤于王事,大家不要胡乱猜测了,洛阳的军队,是忠于至尊,忠于皇室的,现在都听萧皇后和越王殿下的命令,樊留守只是代行指挥而已。大家不要胡思乱想,大隋不是北魏,樊留守也不是尔朱荣,就算他想做尔朱荣,洛阳的几万将士,也不是那些羯胡的部落兵!”
杨汪此话一出,大家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相互的眼神交流中,渐露喜色,但仍然有些人在问道:“杨祭酒,就算樊子盖是为国效力,但这样把我们如驱牛赶猪一样地赶到这里,我们连个准备都没有,家中无人看守,家丁部曲又给强征入伍,到时候家里东西少了,或者是家丁有了死伤,这个谁来赔?”
“是啊是啊,我们家偌大的宅院,现在就剩一个老家院,这贼人或者乱民来了,哪里挡得住啊!”
杨汪的嘴角勾了勾,沉声道:“各位,现在是国难当头,大家要顾着国家,而不是自己的小家,若是杨逆的部队打进了洛阳,难道你们的家院就能幸免?”
“我杨汪的家和你们的一样,也是所有的家眷和子侄都已经被带到了这里,没有任何准备,可我没什么好说的,共赴国难而已。就是樊留守本人,他的家眷,也被接到了宫中安置,和大家一样的!”
一个声音带着哭腔:“杨祭酒啊,别的都还好,就是我夫人快临盆了,现在在这里怎么生啊?总不能在这广场上生产吧。您行行好,开个特例,让她回去行吗?我留在这里好了。”
此话一出,很多人都跟着附和,不是说老母有病,就是说妻女受怕,男人留下,女人回家。
杨汪的眼睛一瞪,厉声道:“现在洛阳已经是战区,这里就是战场,一切要军事化管理,各位的家眷,平时跟着大家享尽了荣华富贵,这会儿也应该为国尽力,想着离开的,都以逃兵论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