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基咬了咬牙。起身大步走到了那个位置,坐了下来,前面李元方一脚踢翻的那个小案上,一壶酸奶流得满地都是,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一股酸酸的味道,怪怪的。裴仁基的鼻子抽了抽,说道:“许国公,您特意安排卑职听到这些事情,是有用得着卑职的地方吗?”
宇文述收起了笑容,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神色,那个不苟言笑,可是谈笑间就取人性命的宇文大帅的将威,尽显无疑,这一下刺得多年在其手下的裴仁基也不禁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宇文述缓缓地说道:“仁基,从你给先皇当侍卫的时候,老夫就是番上的将军,是你的上司,平定南陈的时候,老夫身为一军总管,你是我军中的队正,后来老夫升任东宫左卫率的时候,你以仪同将军的身份配属老夫。”
“后来老夫保举你在杨谅的府中任监门将军,可是受他谋反的牵连被免官,是老夫向至尊建言,说你忠心耿耿,并未附逆,还被投入了大牢,因此你在汉王府的数千僚佐中,是仅有的两个官复原职的人,后来至尊远征西域,又是老夫给了你领兵出征,立功报国的机会,让你当上了虎贲郎将。仁基,你说老夫对你,究竟怎么样?”
裴仁基咬了咬牙,站起身,向着宇文述行了个郑重的军礼:“恩帅对仁基一路提携,这三十年来的恩情,仁基不敢忘。恩帅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宇文述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仁基果然是知恩图报之人,刚才让你听了这么多,老夫的全盘计划也不瞒你,不错,老夫就是跟那李浑有不共戴天之仇,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帮老夫一把,给那李浑最致命的一击!”
裴仁基正色道:“不瞒恩帅,那李浑为人,粗鄙浅薄,跟着恩帅的时候,仁基有立功得爵的机会,恩帅总会给我,可是到了李浑手下之后,他却是脏活累活让仁基去做,而那些出风头,得功的好事,却是让他儿子李敏和侄子李善衡去做。”
“别说我裴仁基,就是其他的几位将军,也早就有怨言了。本来这次仁基还以为恩帅是要复出掌管一军,需要仁基过去带兵,所以仁基心中高兴,接到消息就来了,可没想到恩帅居然是要取那李浑全族的性命。”
宇文述的面色一沉:“怎么,你觉得老夫心狠手辣,做得太过分了吗?”
裴仁基咬了咬牙,说道:“恩帅在上,作为多年下属,也作为关陇世家的一员,仁基必须要说,凡事太尽,缘份势必早尽,关陇世家间的争斗,子侄相杀者有之,公然殴斗者有之,但要灭人满门全族,这样的事情还是极少的。如果恩帅有李浑当年灭李筠全家的证据,可以呈给至尊,相信国法会作出定夺。”
宇文述冷笑道:“要是老夫有这证据,不用你说,早就在李浑耍我的时候就呈上去了,哪用等到现在?就是因为没这证据,所以才只能出此下策的。不过李浑确实不是好人,你也知道,现在有一个好机会,可以取他全族性命,不留后患。”
裴仁基的脸色大变,睁大了眼睛:“恩帅,你,你可是要告李浑谋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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