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涿郡城内,宇文述的临时府邸。
北风漫天,风雪怒号,被大风卷着的雪花,重重地砸在宇文述那张通红的老脸上,遇肤化水,这让宇文述看起来象是满脸流汗,只有他的那三绺梳得整整齐齐的棕黄色胡子上,才积了不少白色的雪花,就如同他的这一身明光大铠上,也堆起了厚厚的雪层,随着他的呼吸,胡子上和盔甲上的雪花一动一动,提示着别人,这是一个活人,而不是一个雪人。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二人,穿着家丁仆役的衣服,缩头缩脑地站在父亲的身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终于宇文化及开口道:“阿大,院子里天冷,您还是先进来吧,这身铠甲,穿在身上容易着凉,孩儿给您换件暖和的棉袍好吗?”
宇文述闭上了眼睛,没有一点回身的意思,喃喃地说道:“于仲文死了,这漫天的飞雪,是他那不甘心的怒号吗?唉,姓于的活着的时候,老子跟他斗了几十年,现在他死了,我这心里,可怎么就这么空荡荡的呢!”
宇文智及大喜过望,满脸的横肉都跳了跳,连忙说道:“恭喜阿大,于将军既然死了,那至尊一定会让您独掌军权,再次挂帅吧!”
宇文化及不满地勾了勾嘴角:“二弟,你说话先过过脑子成不?上次萨水兵败,阿大和于仲文同时给贬官夺帅,早不是一年前二人风光无限,分掌大隋兵权的时候了,于仲文死了,可至尊也未必会用阿大,阿大今天这样一身戎装在身,恐怕也是心中有戚戚然吧。”
宇文述长叹一声,转过了身子,眉毛与胡须上的雪花一阵抖落,狠狠地瞪了宇文智及一眼,吓得他马上低下了头,只听到宇文述恨恨地说道:“几十岁的人了,还跟无知匹夫一样,智及,你什么时候才能让阿大放心?”
宇文化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经意的得意笑容,可宇文述转过脸就对着他一通臭骂:“你小子又有什么好得意的?打仗的时候半点忙帮不上,回家就要对着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若不是为了解除你们的奴藉身份,阿大又怎么会贪功冒进,兵败萨水?又怎么会现在在这里有仗难打,有国难报?只能穿身铠甲在这里当雪人!”
宇文化及咬了咬牙,说道:“阿大,您心里的苦闷,孩儿知道,可是您冲我们哥俩儿发脾气,于事无补啊。您要是真的想要挂帅出征,何不去直接面圣,向他求求情呢?”
宇文述气得一巴掌打到了宇文化及的脸上,顿时就留下了一个五指印:“反了你了,还敢教训起阿大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以为阿大还跟半年前那样得宠,可以跟至尊要这要那吗?出了这大门,阿大我连盔甲都不能穿,又怎么能跟至尊提这帅位之事?”
王世充的笑声顺着风传了过来:“许国公勿虑,下官有办法,让您能重新获得至尊的信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