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这就对了嘛。你说,朕听着。”
王世充说道:“陛下为了开天辟地,实现您的宏图伟业,远大理想,这些年是大有作为,但微臣要说句实话,因为陛下的这远大抱负,山东和河北一带的百姓负担,确实稍微重了点。”
杨广的脸色微微一变:“王爱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朕征伐高句丽,还有错了?”
王世充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不,陛下雄图伟略,为子孙后代开万世之根基,这是绝对没有错的,只不过……”
杨广的脸色一沉,沉声说道:“只不过什么?王世充,你给朕把话说清楚。”
王世充一咬牙,作出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说道:“只不过陛下的雄心壮志太大,步子迈得有点快了,关中和东都一带的百姓,一向是我大隋的统治核心地区,而那山东和河北,一向是北齐故地,当年先帝为了不再关东出现一个新的尉迟迥,所以在这些地方都不派兵弹压,对这些地方也是轻徭薄赋,所以这些地方的百姓安逸惯了,一下子要他们紧起来,又是出兵又是出力役的,难免有些不适应。”
杨广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语气还是挺生硬,说道:“也就是说,你觉得朕打高句丽,开运河没有错,只是操之过急了,是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也不能这样说,对于百姓,有时候是要逼一逼的,东都,关中和江南的百姓也是做了同样的事情,但没有人煽动,也就吃点苦,咬咬牙撑过去了,就是陛下您的万金之躯,不也是马不停蹄地巡视大隋的四边,从北到西,从西到东,比那些升斗小民,只怕不知道要辛苦千倍万倍呢,与您相比,挖几个月的河,出些粮食,又算得了什么呢?”
杨广的眉头一下子舒缓了起来,尽管他嘴上说不要王世充拍马屁,但王世充这样一番言之凿凿的吹捧,仍然是让他心花怒放,但他的脸上仍然作出了一番不堪的神情,叹道:“可惜朕的这番苦心,又有几人能明白呢?王爱卿,朕也知道,朝中不少官员,尤其是文官,对朕这几年的做法是颇有微辞的,就是这次出征高句丽,都有人敢当面顶撞朕,哼,朕这样劳心劳力,又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朕的大隋,还有诸位爱卿子孙后代们的万世基业嘛!”
王世充挤出了两滴眼泪,用袖子拭了拭,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说道:“陛下,每次一想到陛下为大隋,为我们这些臣子操的心,微臣的心,都快要碎了。再一想到还有些良心给狗都不吃的东西,还要趁机造谣,煽动百姓,上山为盗为匪,臣就,臣就恨不得生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以泄这心头之恨!”
杨广的脸一下子又板了起来:“王侍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山东和河北那里是有人煽动叛乱?而不是一般的盗匪吗?是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