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盖苏文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这次毕竟是隋军大兵压境,您这样借刀杀人。只怕不好吧。再说若是安市城的军队全军覆没,其他各城只怕会斗志瓦解,抵抗力度也会大大下降的。”
渊太祚的眼中杀机一现:“不会的,这回我们在辽河边上杀了这么多隋军,击毙其大将,各个城都出兵有份,也就是说和隋军结了血仇,你接下来把前天的那几千个隋军首级给带上,带到后备营地那里,然后插到木栅的尖头,尸体也带上,堆成京观,上面插满各城的旗帜,做出一副炫耀武力的样子。”
“那隋帝杨广是个好大喜功,死要面子的人,看了自己的手下给这样辱尸,一定气急败坏,而隋军各军,也会死命地攻击这些城池,以为自己的战友袍泽报仇。”
“所以,只要这些城主个个死战,隋军要打到我们辽东城,起码要半年以上才行,到时候他们粮草不济,师老兵疲,我们在辽东城养精蓄锐,再等到北部高大人的援军过来,就可以全面反击啦。”
“只要我们这回能打退隋军,那辽东各城,都会视我们渊家为第一英雄,到时候别说巩固辽东的统治,就是以此战功逼高元退位让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渊盖苏文听得连连点头,就是等渊太祚说到最后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父帅,不是不要外兵进我们辽东吗,为什么还要北部高家的军马来呢?”
渊太祚笑着拍了拍渊盖苏文的肩膀:“儿啊,你还年轻,不知此中关节,高千惠乃是父帅的结义兄弟,他是王族远宗,又一向在遥远偏僻的北方山城,地广人稀,境内多是仆从蛮族,并没有争夺王权的野心,为父只是不要王室的军队进入辽东,他们有王室的大义名份,来了就很难赶走,可高千惠不会这样。”
“再说了,高千惠所倚仗的,不过是那些契丹,同罗,勿吉的仆从部落骑兵,就算他要救我,也多半是把这些异族骑兵派来,而舍不得动用自己的本部精兵,而为父所要的,也正是这些无组织纪律,却剽悍凶残的蛮族骑兵,他们所图的,不过是财物罢了,并不是我辽东的钱财,到时候如果打了胜仗,把隋军的辎重和金银分他们一些就是,我们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渊盖苏文这下才恍然大悟,可他还是摇了摇头:“但这样一来,把杨千寿给坑得也太惨了吧,以后各城的城主怎么看我们呢?再说了,父帅您是让我接应,到时候若是我跑了,那不给其他各城主骂死?大家以后还怎么看孩儿?”
渊太祚微微一笑:“这就是我来找你说的事情了,这个戏嘛,自然得演得象点才好,你且听为父慢慢道来。”
月光如水,照在这潺潺的辽河之上,高句丽军的主营里,后寨的十几道大门已经打开,川流不息的步军正在源源不断地从营中开出,以急行军的速度向着东方行进。
没有人打火把,连战马的嘴也都给赌上,军士们的嘴里都咬着木棍,以避免发出声音,暴露自己的行踪,从天空看下来,黑压压的十余路纵队,在这原野上急速行进着,奔向远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