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都的脸上肌肉抽了抽:“这个,这个情况,本官是知道的,但这是至尊下的命令,为了保证远征高句丽的顺利,需要齐郡的百姓承担一些徭役,时值寒冬腊月,远行在外的百姓出现一些伤亡,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张将军,非是本官想要逼迫百姓,实在是圣命难违,我们这些当父母官的,也只能勉力为之啊。再说了,根据圣命,这回一次性地服了几个月的徭役,可以顶上后面几年的苦役,这不也是圣上对百姓的承诺嘛!”
张须陀的声音稍稍抬高了一些:“元郡守,你我都是至尊的臣子,大隋的官员,应该想办法为圣上分忧,进攻高句丽确实是国策,是圣命,但是至尊肯定也不希望因为进攻高句丽,就逼得山东河北的百姓蜂起为盗,形成无法扑灭的内乱。你身为齐郡官员,应该有义务把这里的情况向上反映,而不是只有在无法应付这些叛乱的时候,再上书朝廷请求军队援助,老实说,要消灭一两支叛军,并不是难事,但若是失了民心,那就不是军队能解决的事情了!”
元文都厉声道:“张将军,本官敬你剿匪有功,今天设下庆功宴来为你接风洗尘,但你却口口声声,出言不逊,顶撞本官,你可别忘了,本官是你的上司,还有,就算你对本官有意见,但你现在连至尊的决断也一并质疑,还说什么失民心,你就不怕这些话传到至尊耳朵里,治你个诽谤圣上之罪吗?”
张须陀冷冷地说道:“我张须陀还巴不得这些话能传到至尊的耳朵里,而且我写给至尊的奏折里,已经清清楚楚地说明了这些话,元郡守,倒是你应该担心一下,齐郡的现状,捂是捂不了多久的,这回我张须陀没有把这里盗匪蜂起的情况上报,但是至尊若是派了御史来查,你要如何应对,还是早点想个解决办法为好!”
元文都的头上冷汗涔涔,看着堂下七八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齐郡官员,嘴角努了努,这些人识趣地纷纷打了个哈哈,说自己不胜酒力,提前告辞,元文都挥了挥袍袖,张须陀也对身后的程咬金和秦琼使了个眼色,很快这堂上的人就退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元文都和张须陀二人了。
元文都叹了口气:“张将军,你说的这些都是实情,但是圣命难违,至尊他是不会管百姓的承受能力的,只是不许误了征高句丽的大事啊,所以我也是无可奈何,但不管怎么说,若不是有人煽动叛乱,齐郡百姓也不至于群起为盗,所以还是希望张将军能为国出力,早早地平定叛乱,等到高句丽的仗打完了,百姓们自然能喘口气。”
张须陀的剑眉一挑,沉声道:“打仗自然是我的本份,可是郡守大人,你为何要做那失尽民心之事!”
元文都微微一愣:“什么失尽民心之事?”
张须陀“腾”地一下站起了身,身上的甲叶子碰到一阵“叮当”作响,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元郡守,请问我四天前派人解来的两万俘虏,现在何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