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叹道:“薛夫子死后,他的儿子薛平便辞了官位,还自誓一生不再出仕隋朝。主公。那薛平乃是河东名士,文章才气都是极为出色的。您这里现在缺乏这样的文人,以后如果起事,要起草诏书行文,都是需要一个笔杆子的,你看是不是可以趁这机会,把薛平给拉过来呢?”
王世充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现在不行,薛平是不是辞官之后,回河东老家了?”
魏征点了点头:“正是,薛道衡是河东汾阴人,他死后,薛收就扶着他的棺材回家安葬了,杨广没有赦免薛道衡家人的罪,让他们流放且末(吐谷浑这次被征服后置的一个郡),只许幼子薛收带薛道衡的尸体回老家送葬。今天早晨,我看到薛收一行人,已经运着棺材,出北门上路了。”
王世充站起身,踱了几步,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薛道衡刚死,世人皆知薛收与杨广不共戴天,我们如果这时候出手示恩于薛收,只怕他不一定肯来,而且作为孝子,为父守孝三年是起码的,短期内他也不可能过来做事,更重要的是,杨广也不是傻子,他杀了薛道衡后,一定也想看看是谁暗中为薛道衡鸣不平,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去接触薛收。过一两年的时候,可以派人暗中接济他们家一下,但也不可以直接暴露我们的身份。”
魏征点了点头:“是,主公。只是这样一来,有点可惜了,这回主公没有去审那薛道衡,而您在宫中为薛夫子说话的事情也传了出来,在士人们的风评之中,您的形象大大改善,和救了孔颖达一命的杨玄感一样,被那些士人从武夫和商人,看成是真有器量和才学的俊杰了。”
王世充微微一笑:“对了,说起那个孔颖达,以前我在河北初遇你玄成的时候,你曾经给我举荐过,说此人才华横溢,让我有机会招至幕府之中,只可惜我虽然几次重金礼聘他出山入我幕府,可是他却再三推辞,本以为此人并无出世之心,可想不到这次洛阳城的论道大会,他居然也参加了,还力压群儒,夺得第一,看来这孔颖达,也不甘心一辈子在山野之中做个隐士啊。”
魏征微微一笑:“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若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又有几人愿意受那寒窗之苦呢!孔颖达曾经师从河北大儒刘焯,可是在这次的儒学论道大会上,却是青出于蓝,击败了自己的老师,可见其人求取功名之心,并不是一般的强烈。他家世代为官,他的父亲也曾做到北齐的州法曹参军,并非平民子弟,想必那山野村夫的隐士生活,他也是没有兴趣的,正是因为熟知其底细,所以当年我才会力劝主公招揽此人。”
王世充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可能是那时候我在士人中的名声不太好,他觉得当我的属下没什么前途吧,所以这次杨广开了儒家论道大会,他想借此名扬天下,谋取一个官身。只可惜其人锋芒太盛,在大会上大大地折了许多前辈宿儒的面子,激得这些老家伙派刺客要取他的性命,若非杨玄感的回护,只怕这会儿早成了孤魂野鬼了,而杨广好像对他也没什么兴趣,论道过后,就不了了之,玄成,你看我们此时出手招揽孔颖达,有成功的可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