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微微一笑:“不错,正是我家主公。我家主公生意做得久了。希望能和气生财,与人为善。这打打杀杀的事情,实在是他不愿意的,这才会派了在下入城,跟伏连可汗商量一些事情!”
尼洛周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边的大铁锅,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语气却变得严厉起来:“魏先生,我家可汗最近的心情不是太好,你们家的皇帝无缘无故地攻击我们吐谷浑,害得我们家可汗不能象往年一样自由自在地打猎迁移,而你家主公作为隋朝皇帝的官员,也是我们的敌人,如果一会儿你的话说得不合我们可汗的意思,就会让你到这油锅里洗个澡,所以您最好还是想清楚了再说话,若是害怕了,现在我也可以礼送你出城。”
魏征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子,笑道:“魏某既然入得这城来,就已经作好了必死的决心,刚才的刀门既然不能让魏某退缩,这油锅自然也没啥让我担心的,咱们中原有句古话,说是大丈夫当不避斧钺,不畏鼎镬,只凭三寸不烂之舌,百万大军也不能屈服,我听说大宝王博古通今,是河湟草原的第一智者,应该能明白魏某的心思吧!”
尼洛周点了点头:“先生请进,我家可汗已经等候多时了!”
魏征昂首走进了大帐,这个平时可以容纳上百人的大帐,这时却是空空荡荡,一个侍卫也没有。大帐的底下铺着华丽的地毯,四周的铜架上则点着火烛,帐内弥漫着一股龙涎香的味道,而在这烟雾缭绕之间,正中的一个金制马背状的胡床之上,伏连可汗正穿着貂皮大袍,头戴羽毛步摇金冠,足踏犀皮快靴,手握着一只纯金打造的权杖,端坐在这金马胡床之上,看着二十步外的魏征。
魏征不慌不忙地拱手行了个礼:“魏某拜见吐谷浑伏连大可汗,并向大可汗转达我家主公的问候,祝愿大可汗身体康健。”
尼洛周站在一边,向伏连可汗说道:“这位魏征魏先生,乃是中原首富,现在的刑部侍郎王世充的门客。”
伏连可汗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什么,一个门客就来见本可汗?你好大的胆子!”
魏征平静地回道:“大可汗,现在不是两国间的外交,那些虚礼没什么用的。咱们还是有事说事,务实点的好。”
伏连可汗强忍着怒气,冷冷地说道:“看在你孤身入城,还有几分胆色的份上,本汗暂且不与你计较这些,说吧,你家主公有什么话,要你这样转达?!”
魏征微微一笑:“大可汗,首先我要告诉您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您在西海那进里准备繁殖今年天马的别部,自您的侄子阿里黑以下,一共六百七十三人,已经全部被我家主公俘虏了,而你们准备送上那西海小岛上的三千匹青海母骢,也一并落在了我家主公的手上!”
伏连可汗一下子站起了身,怒道:“什么!你们竟然敢这样对待本汗的弟弟,抢劫本汗的骏马,居然还把这事向本汗说,魏征,你是不是真的想下油锅洗澡?!”
魏征摇了摇头:“大可汗请息怒,这事是对你有利的,也幸亏是我家主公接到了这个命令,不然换成其他的隋将做这事,只怕你的兄弟和所有的部众,这会儿已经都人头落地了。这次带兵袭击西海的卫尉卿刘权,本来是想把这些人全杀光,以获军功的,若不是我家主公极力劝阻,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
伏连可汗的心下稍安,坐回了金马背上,说道:“本汗的兄弟阿里黑,真的还活着吗?你若是有半句虚言,本汗一定将你碎尸万段,为兄弟报仇!”
魏征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了一块上好的玉诀,递给了尼洛周:“这是阿里黑贴身的玉诀,大可汗一定认得,本来我家主公是想让他写下一封书信,带给大可汗的,可遗憾的是他不识字,所以只能给出这个信物了。大可汗请放心,现在阿里黑和他的部众都在我主公的手下安置,这消息也瞒过了隋朝皇帝,你的兄弟,现在很安全。”
伏连可汗哈哈一笑,把玉诀收进了怀中:“阿里黑确实不会写字,看来你说得没错。他还活着!”可是说到这里,伏连可汗的脸色一沉,“但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我的兄弟?现在你们抓了人,抢了马,又来这里做好人,是在愚弄本汗吗?”
魏征摇了摇头:“不,只不过是我家主公想要和大可汗结个缘,以后长期合作,为了保护阿里黑,才暂时把他们保护了起来。”
伏连可汗冷笑一声,说道:“此事本汗不与你计较,你说还有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魏征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这第二件事情嘛,就是来给大可汗发个警报,隋军已经做出了攻城利器投石机,这两三天就会运到城下投入作战,到时候只怕这伏俟城虽然坚固,也是经不起这投石机的轰击了!”
伏连可汗的脸色大变,一边的尼洛周也皱了皱眉头:“魏先生,你这恐怕是在吹牛了吧,虽然我知道中原有霹雳车和投石机,可以发出巨石,轰击城墙,可那需要大量的木材和石块才行,现在我们这伏俟城四周是秃山,并无树木可以让隋军制作攻城器械,他们若是能做出来,还用得着天天派人拿人命攻城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