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赵良猛的一挥手,止住了夏侯家的亲卫,转身看向了夏侯岩:
“夏侯岩,我跟随你三十多年,却终究只是你的一个小小的助手,世人只知道天匠工坊有你夏侯大师,但我今天却是要让你知道——我布下的局,你根本看不穿啊,哈哈哈!”
这话里面透露着无限的不甘,嫉妒,愤恨与悲凉,不免让人唏嘘。
噗!!
而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赵良嘴里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显然是自己震断了所有筋脉,断绝了生机。
“赵兄……”夏侯岩张了张嘴,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可以看到他背在身后的那剧烈颤抖的手指,没有人可以感受到这位孤冷清高的大师内心深处此刻的那份后悔与愧疚。
三十年的老兄弟啊……
这里面的恩怨情仇岂是一句话可以说的清楚。
“呵呵……”赵良再笑,血沫子已经顺着嘴角滴答到了地上:“终于,我临死之前还是赢了你一次啊。”
啪嗒。
这句话说完,他便已经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夏侯岩几乎忍不住要去搀扶,但却死死的按住了自己的脚步。
“林,林易……”
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赵良,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了今天将他击败的林杨:
“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能够看的破……”
林杨,冷冷的看着面前唏嘘的一幕,眼中却没有一丝动容的光。
“嘁……好像每一个选择背叛的人都会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像这样就能让你的良心舒服一点?可笑。”
一句话,好像刀剑一般直刺赵良的那傲娇的小心脏。
“你,你懂什么……”赵良强提着最后的一口气给自己辩解道:“你可知道我三十年的时间为夏侯家,为夏侯岩付出了多少,但我得到了什么……”
“所以,你就可以卖主求荣,去给别人当狗?”林杨满满的都是不屑:“像你这样的垃圾我根本都懒得理,要不是今天你的狗屁阴谋差点浪费了我的神材,我才懒得管你们这帮蠢蛋。”
一句话,嘲讽全场,却没一人敢吱声。
反倒是包括夏侯岩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脸上一阵烧,想想自己刚才对待林杨的那种轻视傲慢的态度,别人骂成蠢蛋真的一点不冤。
“行了,要死赶紧死吧,别墨迹了,至于我的名字嘛你不配知道,倒是你的名字死了以后要往哪里摆?夏侯家的祠堂?还是你那新主人会好心的给你立个牌位?哼,白混了三十年,死了都没地方去,你说你亏不亏??”
这也骂得太损了!!
大伙眼睁睁的看着赵良被林杨一句句喷的没了气息,整个人已经瘫在了地上,不由得再次对林杨改观。
这个年轻人,之前看起来不温不火,甚至好像还有怂,但不光有一身惊天动地的炼器神通,起飙来更是像魔鬼般残忍啊。
“我……我……我不甘心……”赵良显然被林杨戳到了痛处,人之将死,最怕的就是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成了孤魂野鬼。
“不甘心有什么用!跟你的老兄弟说去,看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把指使你的人说出来,他会不会在夏侯家给你留点最后的体面。”
哦。
说了这么多,原来林杨是在逼供啊……
大伙终于懂了林杨这一张刻薄的利嘴背后的用心,而赵良则是在生命中最后的弥留之际,用一双乞求的目光看向了夏侯岩。
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能一边苦笑,一边哀求,一边用手指沾着地上的血迹,缓缓的书写了他生命中最后的救赎。
一个字。
夏。
引了全场的愤怒。
“好个夏族啊!果然是他们!!”
“一定是他们知道咱们要给少主炼剑,才会专门来破坏!”
“他娘的,简直无耻至极!!”
在一片愤恨与咒骂声中,赵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现场也再度的安静下来。
所有人默默的看着夏侯岩一步步的走了上来,竟是亲手用他瞬间老了几十岁的身躯抱起了老伙计,一步步的走向林杨。
万籁俱静之下。
全场注视之中。
天域数一数二的炼器宗师,夏侯家族最尊崇的至尊大佬,竟是无比恭敬的向林杨鞠了一躬,惊翻了所有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