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吠声越来越稀少,应该是那个刺客已经快把猎犬杀光了,虎奴并不着急,猎犬死光了不要紧,只要能把刺客留在这里,就千值万值了。
他身边的辽军越聚越多,最后终于将灌木林的三处去路全部封锁死了。
虎奴大手一挥,无数的辽军就挥舞刀剑斩断碍事的灌木,从三个方向向悬崖挤压。
砍死了最后一只狗,孟元直这才有功夫抬头看四周的局势,对于刚才自己刚才和猎犬大战的时候,辽人没有冲上来感到非常的诧异。
眼看敌人从三面挤压过来,来不及细想,赶紧从放置在这里的背囊里取出一枚轻油燃烧弹,计算好距离之后就丢了出去。
轰的一声,燃烧弹炸开,一道三丈多高的火墙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孟元直赞叹一下火儿的手艺,然后就从悬崖边上找到自己布置的那根细绳子,取出一双手套带上,然后就跃下了悬崖。
快速的下降到了悬崖下面,找到张慈民的脑袋重新拴在腰上一刻不停的向外狂奔。
皇帝大营出了问题,守卫在山下的大军必定会形成合围之势包抄整个龙首山主峰。
他现在只想赌山下的大军动作不会这样快。
果然,就在他向山下狂奔十余丈之后,悠长的调兵号角响了起来。
孟元直顾不得隐藏身形,在那些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辽兵脑袋上飞掠而过。
而后密集的锣鼓声也就突兀的从他背后响起,无数的羽箭从背后攒射过来,只可惜,孟元直的速度很快,羽箭去势消失之后,纷纷落地。
辽人的防卫圈越到外围,就越是薄弱,毕竟包围的地方更大,需要的人手也就越多。
孤独的孟元直一个人在密林中狂奔,耳听身后密集的脚步声,他第一次有些后悔去找契丹皇帝了,甚至觉得有些对不起铁心源。
自己这一场率性而为的刺杀,很可能会破坏了铁心源精心布置的计划。
现在,孟元直对自己能否杀出重围没有半点的把握。
侧身避开一道寒光,弯刀横着切削了过去,旋转的刀锋割开了对方的皮肉,一个****着上半身的壮汉丢掉了手里的斩马刀,无助的抱着腹部跪在地上。
孟元直在他的肩头一点,仗着黑夜中敌人的视线不清,飞身跃起,准备再次翻越这个营寨。
来的时候,守卫这处营寨的辽人睡得如同死猪,现在,这些人却警惕的如同狸猫。
密集的箭雨覆盖了过来,孟元直尽量的将身体缩成一团,即便是如此,肩头和脊背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一口气差点散开,张嘴怒吼一声,硬生生的从营寨的栅栏上滚落,受伤的肩膀先落地,碰到了插在肩头的那支羽箭,这让孟元直疼的差点昏厥过去。
挥刀斩断了身上的箭杆,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将羽箭拔出来,一旦那样做,在没有时间包扎的情形下,很容易失血而亡。
眼看着前面又有一群辽兵围拢过来,孟元直咬着牙将最后的法宝火药弹丢了出去。
巨响过后,暗红色的火光翻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前面的辽人东倒西歪,早就有所准备的孟元直踏着暗红色的火星,再一次冲进了一片松林。
他的步伐已经有些紊乱,好在追兵已经被他甩掉了,停下来调整一下呼吸,辨别一下方向,重新鼓起勇气向自己存身的地洞方向跑去……
一击不中便远遁千里,这是他和铁心源以及许东升他们早就约定好的行动方式。
如今,辽皇营地里应该已经闹翻天了,如果再让自己轻易的遁走,辽皇面对各国使者,会丢尽颜面。
孟元直一遍撕心裂肺的大笑着,一边继续向前跑,虽然他知道这时候大笑对自己来说不是好事,他依旧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快慰。
如果有可能,他更想弄一坛子酒,喝他娘的一个痛快,一个武人有今日这样的经历,即便是死了也无憾事。
终于来到了藏身的地洞,孟元直一把掀开地洞的盖子,自己的战马嘶鸣一声,就从地洞里窜了出来,不断的拿大脑袋拱着摇摇欲坠的孟元直。
孟元直顾不上安抚战马,跳进地洞里按照和铁心源商量好的样子布置完毕地洞,拔掉肩头和背上的箭头,胡乱的裹好伤势,换好衣衫,就跳上战马,一路向西全速狂奔。
只有离这里越远,才能彻底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