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言官不好和一个差点吐血身亡的人,可是这样的大败总要找人问罪的,您这样身强力壮的人正好拿来顶缸,不大不小最合适了。”
汉子猛地一拍石桌怒道:“韩稚圭断无如此下作,倒是你,年纪小小,却心狠手辣,如果不是被老夫撞破,泼皮牛二的尸骨恐怕都已经可以当鼓槌了吧?
嘿嘿嘿,这番话老夫听着怎么这么熟悉,你怂恿牛二去争夺丐帮堂主的位置的那一番话,老夫听的都热血沸腾,什么天下风云出我辈,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什么人生不过一辈子此时不博还待何时。这些话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当日如果不是老夫喝退了牛二,恐怕那个家伙真的会拿着牛耳尖刀去找自家的堂主火并了。”
铁心源苦笑道:“先生只是看见了最后一幕,却没有看见这牛二是如何欺行霸市的,家母就开了两间卖豕肉的小铺子,每个月要给牛二上缴一贯钱,西水门附近的商家恨不得食肉寝皮。
家母一介妇人,学生一介童子,只能说些好话求告一下,如何会有害人的心思?。”
“好!无耻一道上,有老夫当年的几分风采,”破衣汉子猛地拍一下石桌道:“既然如此,如果你真的能够用智谋除掉牛二,老夫就认下你这个学生。
反正老夫被贬官夺职已成定论,有的是空闲时间好好的教导一下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妖孽。”
铁心源神色一变,拱手道:“先生此言差矣,害人性命的事情岂能是小子干的事情,小子只是一心向学,先生不教便罢,如何怂恿小子去谋害别人?”
汉子风卷残云的将石桌上的肉菜米饭全部吃完,拍拍肚子笑道:“牛二不死,你休想入我门下。”
铁心源愤愤不平的道:“先生这是在强人所难。”
汉子重新躺在锦塌上,摊开四肢晒太阳,慢悠悠的道:“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快些去做,老夫的赦免旨意下来也就是这几天,但愿不是被远窜边远军州。”
铁心源大怒,快速的收拾好桌子上的碗碟,带着狐狸怒气冲冲的准备离开荒园。
破衣汉子的声音从后面幽幽的传来:“小子,事到临头需放胆,我大宋仁义者多,阴毒者少,众正盈朝之时并非我大宋之福,君子之国永远不是豺狼虎豹的对手。
环顾大宋四周,豺狼虎豹虎视眈眈,无时不刻不在窥视中原,大宋江山看似稳如泰山,实质危如累卵,
你年纪幼小,胸中却已经自成格局,老夫就想看看你这只狐狸到底能够能够带给世人一个怎样的惊喜。”
出了门,铁心源脸上就重新浮现了笑意,狐狸撅着尾巴在前面开路,他拎着篮子在后面晃晃悠悠的随着狐狸走向七哥汤饼店。
有些事情能做,却不适宜挂在嘴上。
西水门附近的人早就熟悉了面前的这一幕,见铁心源远远地走过来,无不大声的打着招呼,于是,得意的狐狸就会随着主人家的声音去人家的摊子上到处乱嗅,遇到合胃口的吃食,就会赖着不走,直到主人家满足了他的胃口才会继续走路。
很多的外邦人和外地人猛地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耀武扬威的走在大街上无不啧啧称赞。
一些对绵软,洁白,蓬松毫无自制力的妇人会不由自主的围拢过来,摸摸狐狸蓬松的尾巴才肯离开。
铁心源远远的瞅见母亲趴在柜台上用手支着下巴不断地打盹,也不说话就进了店铺,从食盒里取出另外一瓶子西瓜汁小心的放在母亲的面前,让狐狸趴在阴凉处当招牌,自己去过抹布勤快的收拾起桌椅来。
手下不停,脑子却在飞快的转动。
庞太师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之所以会跑去赵普的废宅子里寄居,目的就是要告诉皇帝和所有的朝臣,自己对大宋只有忠心一片。
虽然好水川战败,大宋损失惨重,但是,这是国家的失败,并非是某一个人的失败,自己将和赵普一样忠心为国,不管皇家给出怎样的惩罚都心甘情愿的接受。
想到这里铁心源笑了一下,大人物就是麻烦啊,自己只是想找一个通达世事的老师,没打算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献给大宋,即便是赵祯对自己母子有恩,也不可能。
欠别人的还就是了,卖身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
仔细的擦完桌子,铁心源就习惯性的瞅着那个靠在墙边摇晃着一身肥肉的黑大汉,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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