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教联袂而至,方见圣庙之外,已有一人静立,似久候多时了。
那人面容方正,一袭白袍肃穆,予人一种极其严谨的意味,纵是在这三位天道强者,大教之主面前,也不见丝毫改变。
直至三教驾临至太庙前,他方才迎上前去,向三教施了一礼,言道:“见过三位教主。”
“太庙令。”三人虽是教主之尊,天道强者,但在这太庙令面前,并未摆什么威严之态,颔首点头之后,便出声问道:“圣庙之中如何了?”
太庙令摇了摇头,轻声叹息道:“圣剑已毁,人道气运崩折,虽借助羲皇与农皇圣器,勉强稳住了两成气运,保得人道不散,但大势倾崩,已是无可挽回。”
听此,三位教主皆尽默然,沉默了片刻之后,方见佛门世尊念诵了一声佛号,言道:“此番辛苦太庙令了。”
“教主言重,分内之事,合论辛苦,只不过……!”
太庙令又是摇了摇头,随后望向了道儒两位教主,神情之中透出了几分迟疑,欲言又止。
见此,圣夫子淡淡一笑,轻声道:“太庙令有话尽管到来,吾等三人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夫子,在下却有一事不明!”圣夫子的话语,让太庙令终是打消了心中的迟疑,出声问道:“这一切,真正是天意么?”
这一声询问之间,太庙令的目光,已是迎上了三人的眼神,静候着这三位人教之主的答案。
面对这隐约有几分质问之意的话语,三位教主面色却丝毫不见变化,似早已预料到了太庙令会有此一问。
只见那道主颔首点头,淡声应道:“确是天意如此!”
“天意?”喃喃一声,太庙令面上闪过了一丝不甘之色,再次问道:“为何天意如此,是吾人族不敬苍天了,还是这天不愿见吾人族盛世,定要折吾人道,断吾人族气运?”
“太庙令执着了!”
听这不甘话语,三位教主摇了摇头,佛门世尊言道:“天道至公,无我无私,不存喜恶之念,现今人族天命已尽,退隐乃是定数,不仅是吾人族,妖族,神族,乃至创世天龙,皆尽如此。”
此话听得太庙令一怔,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注视着三位教主,不由问道:“妖族神族,这……三位教主,可否能与吾道明其中来龙去脉。”
“嗯!”听此,三教眼神交错一番,最终还是圣夫子言道:“先前吾说过,知无不答,言无不尽,既是太庙令问了,那此事吾三人也不在隐瞒,太庙令应当知晓,远古终末之时,妖族天地双皇纳九天十地之力,铸成了神州龙脉之事吧?”
太庙令点了点头,言道:“此事吾知晓,传说这神州龙脉,有无上神能,乃是妖族双皇为妖族铸就的不朽根基,但不知为何,在这龙脉铸成之后,妖族双皇便不知所踪,这神州龙脉也断裂失落,后吾人族崛起,三皇也曾收纳过这神州龙脉,最终收得大半,现今存于儒门学海无涯之中。”
听此,圣夫子却是摇了摇头,言道:“不错,这神州龙脉,如今的确就在吾儒门学海无涯之中,但太庙令有一事不知,那就是这神州龙脉,非是三皇收纳,也非吾儒门归集,而是那妖族双皇亲手交予吾儒门的。”
“什么?”此话一出,纵是太庙令,也不由变了颜色,望向圣夫子,连声询问道:“夫子此话当真?”
圣夫子点了点头,言道:“便在上古之时,神农圣皇离世,轩辕圣皇未出之际,妖族双皇重现,寻上了道祖,佛陀,还有先师,将那神州龙脉一分为三,交予吾等三教,如今儒门学海无涯中的神州龙脉,便是其中之一,还有两份,一在紫霄无极宫,一在八宝功德池。”
“这……”
听此话语,太庙令神色更是惊骇,转望向道主与世尊,见这两位教主默许之色后,方才接受了这一惊人的事实,继续问道:“那妖族双皇为何如此?”
圣夫子神色平静,淡声言道:“此为天命承接,太古神族,远古妖族,上古人族,各有天命,远古时,妖族天命已尽,妖族双皇不惜代价,铸成神州龙脉,交予吾三教,三教方能助轩辕皇成就无上圣皇之位,力压百族,雄踞神州,而现今吾人族天命已尽,人道气运崩折,是为成就天道权柄。”
太庙令目光一凝,连声问道:“天道权柄,那是……?”
圣夫子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唯见那世尊双手合十,念诵道:“佛曰,不可说!”
见三位教主神情,太庙令知晓再问也无意义,只能摇了摇头,苦笑说道:“既是如此,那吾便不做多问了,其实吾也知晓,人族已至危若累卵之态,这一日终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话语之间,尽是感叹,在此之前,太庙令虽不知这天命承接,大势运行,但也看得出来,人族辉煌之后的万千隐忧。
不错,现今人族,主宰雄州,盛世辉煌,无论是妖界,蛮荒,北武,魔渊四域,还是无尽海真龙应龙,又或者万界百族,都无能撼动人族地位。
但这辉煌背后,却是无数隐忧积累,世家横霸,宗门独立,长生剑种种,不过只是冰山一角,还有不知多少骇人听闻之事,被掩埋在无人所知的黑暗之中,那血衣女子一般的人,也不知会有多少。
这些隐忧,在不断的累积,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便会彻底爆发出来,将这人族盛世摧毁,就好似那曾经辉煌诸天的无上妖庭一般,因一场内乱,而支离破碎,四分五裂,从此走向衰落。
盛极而衰,这便是大势,无人可挽,人族同样如此,先前太庙令那番质问,不过只是想要一个自我安慰的答案罢了,没有想却引出了一道不为人知的秘辛。
一阵感叹之后,太庙令又是望向了三位教主,最终目光落在了圣夫子身上,询问道:“吾还有一问,望夫子解惑。”
“嗯?”这般的目光,让圣夫子眼神微微变幻,但还是点头应允了下来,道:“太庙令请讲!”
太庙令深吸一气,沉声言道:“吾想知晓,那天魔神宫之中的人,与儒门究竟有何牵连?”
听此话语,道主与世尊亦是面露好奇之色,转眼望向了圣夫子。
对这般目光,圣夫子不由摇了摇头,言道:“此人来历神秘,虽修儒门之法,吾却不知他是何人。”
“嗯……”听此,道主沉吟了一声,随即言道:“夫子所言甚是,听闻数月之前,还有一人似道门出身,甚修成了吾道门镇教绝学,然道门之中修成此混元一气者寥寥可数,数月前皆在吾座下听道,无人离开大罗天。”
道主话语落下,又见那世尊言道:“此事可暂且放置一旁,现今紧要,是将人族迁移至域外,吾等已做好准备,但此事还需三皇天配合。”
“这……”见世尊有意移开话题,太庙令不由皱眉,但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下来,言道:“三皇天定竭力配合三教,吾这便去准备,三位教主请了!”
说罢,太庙令转身步入了圣庙之中。
而见太庙令离去身影,圣夫子不由摇了摇头,转向道主与世尊,言道:“看来仍是心有不甘啊!”
“阿弥陀佛!”
世尊念诵一声佛号,不再言语,道主则是神色漠然,言道:“言之已尽,听与不听,便看个人了。”
“嗯!”
圣夫子点了点头,方要继续言语,但话语未出,面色却见一变!
“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