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都护府做为大唐设立的第一个都护府,都护级别为从二品。
这个都护府其实职能上已经有些类似于刚废不久的行台了,不过权力较行台还是要小一些。但却也拥有了完整的对西南番部的交处、宣战、议和、纳降等权。
这个都护府,就是李渊为了让张超能够完全放开手脚去干一场的。
戏台李渊已经给张超搭好了,至于张超能把这出戏唱到什么程度,那就全靠张超发挥了。
洮州。
当朝廷的使者带着旨意来到洮州的时候,张超已经做好了出征准备。
秋耕已经完成,府兵们也已经换过了秋衣,新兵们这段时间经过了加强训练,也打磨的有些像样了。
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出兵的理由了。
“我洮源、羌源、离源三县境内,还有冯利部牧民越境放牧吗?”
苏定方笑呵呵的点头,这段时间,他天天拉着骑兵部队在原来黑冶利的地盘上跑。到处插插旗帜,四处搭些茅草棚子,然后就命名为洮源县或者羌源县、离源县,又或者是某某军府、某某驿站,某某屯庄。
随便跑马圈几块地,插几块木牌,就是田碑,那荒地就成了大唐洮州的军屯田地。
然后不时的去赶赶牧民。
一开始,那些越界过来的冶利部牧民吓的不轻。
每次一见到洮州骑兵出现,连忙四处而逃。
可几次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唐军骑兵,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喊几句,赶一赶,然后就走了。
下次碰到,也是这样,并不会真的上来抓人砍杀。
慢慢的,这些人已经习惯了,也懒得再理会唐军的宣告驱赶,反正他们不理会,唐人也并不动怒。
到了最后,他们甚至把这些唐骑当成是他们无聊放牧间隙的一个打发时间的热闹瞧了。
看唐人傻乎乎的每天跑来跑两圈,吆喝几句,看他们四处插旗子,到处立牌子,四处搭棚子......
总之这些唐人都是些傻瓜。
入冬前,是牛羊长膘的重要时节,吃足了草长足了膘才能越冬。黑冶利部这几百里草场本就肥美,如今一下子空出来了,草长的极好。
许多周边的冶利部落见状,便开始大着胆子的赶着牛羊过来吃这最后一茬肥美的草。
“现在我们南面三县境内,有多少冶利牧民?”张超笑问。
冶利人已经麻痹大意了,这是好事啊。
“不少,现在南面那块,到处都是冶利六部的人,估计起码有两三万的冶利人越过了我们的设立的边界!”
张超拍了拍巴掌,笑着对参加军议的一众将领们道,“哎呦,这些冶利人,我们三令五申请,无数次警告,他们怎么就视而不见呢?竟敢如此蔑视我们大唐,蔑视我们洮州的将士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一众将校们都拍着桌子吼叫。
“叔叔能忍,婶子也不能忍了,娘的!”牛见虎四个这段时间一直是张超的牙兵都头,结果他们还真做的乐不思蜀,根本不愿意回去当他们的车骑将军。这个时候,更是不甘落后的拍桌子喊叫着。
“出兵!”
“出兵!”
“出兵!”
所有的将校都大声叫嚣着要出兵,恰在这个时候,长安使者带来了圣旨。
朝廷于洮州设立定西都护府,洮州都督升定西都护,并继续任洮州都督、刺史。随同圣旨前来的,还有一位副都护,原遂州都督、益州行台兵部尚书、阳城县公韦云起。
张超一听他的名字,不由的面露惊色。
韦云起,中国史上极有名的将领啊。他能跟陈庆之、王玄策并称为三大奇将。
陈庆之率兵7000人护送元颢北归,一路北伐,七千破三十万,最终将元颢送入洛阳登基为北魏皇帝。
王玄策曾出使天竺古国,却遇其内乱,唐使团遇袭被囚,王玄策逃离,跑到尼泊尔,以唐朝姻亲吐蕃国的名义,借尼泊尔兵七千,直接灭了那个印度古国,解救出唐使团,恢复原国王统治。
而韦云起,也曾经干出过陈庆之和王玄策差不多的事情。
隋朝之时,契丹人入侵营州,韦云起当时出使突厥,便找突厥人借了两万兵马,然后讨伐契丹,大破契丹,俘虏四万余人。
这样的战绩,简直是惊人。
张超想不到,李渊居然把这样一个儒将派来给自己做副都护。
他左有苏定方,右有韦云起,还有马周、岑文本、许敬宗、李守素、匹娄武彻、乙速孤神庆等文武,这次出战冶利部就越发的有信心了。
见了面,才发现韦云起其实很年轻的,四十出头,留着五绺长须,方脸白面,相当的有儒将气质,个子挺高,但身形偏瘦,可那一双眼睛十分有神。
一袭紫袍,腰佩长剑,见到张超就笑道,“都护这是要出兵?”
“正是!”张超也笑着回道。
“那我来的正好,没迟到。”韦云起没多说什么废话,其实他这次来洮州,就是为了打仗来的。皇帝知道张超这边没什么大将,特派他前来。
韦云起倒也没有以张超年幼就小瞧轻视他,一来就很自觉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张超是主,他是副。
“想不到阳城公前来相助,这真是太好了!早闻阳城公当年向突厥借兵大破突厥之神勇往事,无限景仰啊!”
韦云起很谦虚的笑笑,“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也不过是借力打力。不及都护远矣,都护孤身入洺州智夺坚城,率新募之兵秦州巧计歼羌骑,陇西城下更是直接吓退吐谷浑六万大军,那才是真正了得!”
“而且,都护那首从军行,也是写的非常慷慨激烈,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每读之,都忍不住拍案叫绝啊!”
张超哈哈大笑,这个韦云起,一大把年纪了,早就成名的人物,想不到居然还如此有趣。跟这样的人以后同事搭档,倒不用担心了。
两人把臂大笑,笑的一群文武都有些奇怪。两个正副主官不过头次见面,年纪又相差了近一倍,怎么一见面就这么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