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目送着三卫远去,侧身道:“这就是煌煌大明!”
大明的辉煌从来都不只是内政,强有力的军队才是大明的根基!
……
皇帝登基了,随即下令解除戒严。
大赦天下的消息也传了出来,还贴在城门处,人人可见。
皇后成了皇太后,而胡善祥也从太子妃变成了皇后,只等着册封。
工部已经上了请造皇太后、皇后、贵妃仪仗的奏章。
孙氏也终于是熬出头了,变成了贵妃。
……
“都是皇后了,以后要端起来,莫要像是个小媳妇般的任人揉搓。”
胡善祥毕恭毕敬的请见皇太后,表示了对担任皇后这个职务的惶恐,并想皇太后请教。
皇太后亲切的把她叫到自己的下首坐下,细细给她说着后宫的一些关窍。
“……要冷眼看,不要去争,但你这般软和的性子却会吃亏,所以本宫才叫你要端起来,记住你是皇后,后宫之中除去皇帝就是你最大,所以你怕什么?拿住道理就别手软……”
皇太后当年可不是善茬,出身普通的她能坐稳太子妃和皇后的位子,靠的可不是朱高炽的青睐。
后宫之中,除非是皇帝独宠你一人,否则你就得为自己去谋划。那种等着帝王突然发神经想起自己的,多半最后都是孤寂一生。
皇太后看到她一脸的惶然,就叹息道:“你这个性子啊!罢了,雀尾呢?叫进来!”
雀尾随后进来,皇太后看着他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不禁恍惚一下,然后交代道:“本宫知道你是个实诚的,以后可看好了坤宁宫,若是你家皇后被人给欺了,你得出头,别怕什么,大胆的去叫骂,本宫看着呢!”
雀尾应了,皇太后突然有些没精神,胡善祥就告退了。
等她走后,皇太后唏嘘道:“本宫想起了那个叶落雪,孤身挡住了那些叛逆,哎!他可真是没了亲人?如今可康复了吗?”
一个嬷嬷说道:“娘娘,他确实是没了亲人,陛下登基就令人去寻了一番,可惜没找到。他的伤……此事是兴和伯在处置,奴婢也不知。”
皇太后惋惜不已,然后问道:“那个孙氏如何了?”
嬷嬷撇撇嘴道:“娘娘,她封了贵妃,这算是飞上了枝头,听说很是本分,每日抄写佛经,说是为先帝祈福。”
皇太后面无表情的道:“皇后是个憨厚的,她却是个内秀的,皇帝自己喜欢她,本宫这个做娘的也无可奈何,只能是看着罢了。难道还能棒打鸳鸯?”
嬷嬷低声道:“娘娘,后宫偏宠就是祸乱之源啊!”
皇太后点点头,闭上眼睛道:“先帝在时你看本宫可去做这些?那人做了,做的肆无忌惮……”
嬷嬷低声道:“娘娘,先帝的陵寝一直在修建,那人也该去地下侍奉先帝才是啊!”
太后没说话,只是看着外面。
殿内的空气中仿佛多了些东西,微腥。
……
孙氏搬进了新地方很是安静,每日只是在抄写佛经,累了就在院子里转转。
小小的花园里种了不少花草,季节到了,或是含苞待放,或是生机勃勃,让人看了精神一振。
孙氏被扶着在院里转悠,突然问道:“皇后娘娘那边的人好似没调配齐整?”
扶着她的是大宫女德春,闻言德春说道:“那边看着像是在挑人,娘娘,咱们也得要挑些人吧?好歹把原先这里的换几个,免得有别人的耳目。”
孙氏抬头看着宫门方向,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就像是在微笑,多了许多调皮之意。
“那个王振听说不错?连那边都……”
德春说道:“娘娘,那个王振有眼力,会做人,他原先是教授,识文断字,若是咱们这里有这么一个人,想来能帮衬不少呢!”
孙氏没说话,只是转了几圈就回去了。
……
胡善祥回到坤宁宫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艳羡的话。
“那王振好福气啊!居然一下就调到了孙贵妃那里去。”
青叶气得不行,找到雀尾埋怨:“那王振娘娘不是觉得还好吗?为啥不调到咱们这边来?”
雀尾刚领受了皇太后给的差事,闻言也有些气愤,两人就去找到了在念佛经的胡善祥。
“娘娘,那边把王振给要去了。”
胡善祥愕然抬头,若是由方醒点评的话,肯定会给一个呆萌的评语。她说道:“咱们不是没要吗?那就是她先。”
青叶跺脚道:“娘娘,可您是皇后啊!”
胡善祥微笑道:“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她要去了,那就是她和王振的缘分,咱们不争这个。”
“娘娘!”面对着这么一个性子软和的皇后,连青叶这等脾气暴躁的都没辙了。
青叶气呼呼的出去了,雀尾追出去安慰道:“上次兴和伯夫人不是给娘娘说过吗?不争为争,陛下本就是淡淡的,娘娘再去到处争斗,那就显得面目可憎,还不如坐稳了位子,看着她们闹腾才好。”
皇帝刚登基,一个王振的调动就引发了后宫这个小湖泊上出现了一波涟漪,涟漪渐渐扩散,渐渐的淡去。
此事看似不大,但却开了一个头,不知道是好是坏的头。
朱瞻基很忙,他忙着调配各处官员,忙着调整各种规矩和政策。
首先是各种摊派——皇宫很大,宗亲不少,所以每年的各种消耗大多是各地摊派或是采买。
这种摊派初期看似不大,可经过层层盘剥之后,就变成了祸害。所以朱瞻基早就洞察于心,此时大权在手,就一一去摆平。
可这些早已成为了一条隐蔽的利益链,不少经办人挂着皇室的名头中饱私囊。
所以旨意一下,不少人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