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晴那个贱人!”
朱高燧躺在床上,也有心情骂人了。原因是东厂的番子不敢查这边,让他的心中有了底气。
在他看来,赵王府被搜查,多半是谢雨晴写的那些东西,以及那决然的一撞。
赵王府的搜查如火如荼,而在通州出去的运河上,谢雨晴悠悠醒转。
“这是哪里?”
谢雨晴在船舱里艰难的起身,摸摸脸,再摸摸额头上被包扎着的地方。
“这是船上,此刻已经离开了通州。”
“谁?”
声音来自于身后,谢雨晴捂着额头,猛然回身,就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盘腿坐在后面。
男子低声道:“你别问我是谁,你只需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
谢雨晴的眼神渐渐的清明,她冷冷的道:“你们偷听了我在客栈说话!否则不可能把我抢出来。”
男子点头道:“是,谢忱坑了我家老爷,可罪孽已经由一家三口承受了,你的出现对赵王打击颇大,所以我家老爷就令我送你去南边,户贴都有了,以后你就隐姓埋名,好好的过日子吧。”
谢雨晴冷笑道:“家父是坑了方醒,可方醒难道就没有顺水推舟吗?不管是亲自去兰坚家探望那对孤儿寡母,还是故作姿态示弱,无不是在麻痹家父和赵王,只等着寻到痕迹,就行雷霆一击!”
“果然是正大光明的兴和伯,昨日你们是用了什么手段让我的身子麻了一下?”
男子叹道:“你父亲甘愿为赵王爪牙,临死也不肯透露赵王的秘密,至于你说的赵王用谢家三族作为威胁,这话我家老爷是不信的,不过你既然敢把赵王拖下马,那救你又有何妨。”
“我想让他死!”
女人的仇恨绵长而激烈,谢雨晴整理了一下头发,点头道:“不管怎么说,兴和伯与我都希望看到赵王倒霉,那便多谢他了。”
“你想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
谢雨晴嫣然一笑,“谢家已经断了香火,我此刻最恨的是赵王,可惜却无能为力,只有寄希望于兴和伯了。”
男子听着这话不对,就劝道:“你家有香火。”
谢雨晴的呼吸骤然急促,追问道:“你在骗我!家父洁身自好,不会去干那种事!”
男子笑道:“骗你我家老爷可有好处?难道你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
谢雨晴的身体一软,点头道:“是了,男人难免。就像是那潘俊,家父在时,甜言蜜语不断,等坏消息一确定,马上就把那个贱婢给提了起来。”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忘掉这一切吧。”
“我会的。”
谢雨晴笑了笑,船舱中有些昏暗,这笑容就像是阳光,让男子有一瞬失神。
谢雨晴盈盈拜倒,说道:“小女恳请兴和伯安置好我那幼弟,小女必日日焚香祷告,为兴和伯祈福。”
男子叹道:“我家老爷已经令人找到了一对多年无子的夫妇,很和善,家中也不乏钱钞,想必令弟此生会安乐无忧。”
“多谢兴和伯,小女感激不尽。”
谢雨晴郑重的叩首,然后起身道:“小女要梳洗了,请大人见谅。”
自称小女,就说明谢雨晴把潘俊从自己的生命中抛开了。
男子点点头,起身出去。
船舱里有一盆水,还有铜镜和梳子。
谢晚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一笑,缓缓梳理着自己那一头青丝。
方五在舱外和划船的船夫说话,这个船夫是方家庄庄户的上门女婿赵米,话不多,方五说十句,他最多回一句。
能执行这种隐秘事的必然是心腹,赵米的大舅哥就是家丁方七。
“风送杨花满绣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