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我就说嘛,这些日子也不见聂震、展飞、蛇麟这几个小子过来给我送茶叶送烟,平日里可不这样的,多少天了?”张如海面色铁青。
“十……十五天了。”柳梦寻迟疑了一下说道。
那一瞬间,柳梦寻发现张如海脚下一软,就从凳子上摔了下去,那一刻她才明白,男人或许也没有那么坚强,毕竟是亲儿子啊,唯一的一个儿子啊!
“我没事儿,别喊。”
见柳梦寻要喊医生,张如海挣扎着站了起来,捏了捏额头说道:“这个事儿,无论如何不能告诉你妈,她真得会受不了的,待会儿也不要有任何的异常,就这样,就这样便好。”
“爸,您真没事儿吗?还是让医生来看看吧?”
“我说了不用就不用,唉,没想到我张如海居然也有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惨痛可能。”张如海叹了口气,渐渐坐稳了身体。
“爸,天元不会出事儿的,您应该相信他,这些日子来,他带来了多少奇迹,这些您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啊,难道现在竟然不相信他了吗?”柳梦寻这并不是安慰张如海,而是她真觉得张天元没有死,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但是就是那么固执。
“你知道吗媳妇儿,咱们家养的那只百里不见了。”张如海突然说道。
“就是小神罗?”
“对,就是它。但是夜啼和它们的孩子却还在。当时我就想,百里应该不会扔下自己的孩子和老婆不管吧,怎么会突然间消失呢?”
“现在我忽然间明白了,它感觉到自己的主人遇到了危险,所以去找了,去找了啊。幸亏你妈这个人没那么敏锐的观察力,不然的话,她肯定也会看出不对来了。不过有一点我是相信的,我儿子肯定没事儿,因为你妈的直觉一向很准。”
渐渐冷静下来的张如海说着似乎毫不相关,又很飘渺的话,但是在柳梦寻听来,却是那么的真实可信。
或许百里真得是去找张天元了,比起人,百里或许能帮到更大的忙。
然而此时,在医院外面的一处拐角,一个身子正瑟缩在那里抽泣,她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地不断落下。
她是李兰香,是张天元的母亲。
她为什么哭?
那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了儿子的事情了,她隐瞒着不肯说,是不想让柳梦寻出事儿,不想让张如海出事儿。
张如海说她迟钝,一家子人都以为她木讷,其实那都不是真得,她只是不想让这个痛苦可怕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罢了。
她几天前给聂震打了个电话,但是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孩子,声音很古怪,但是基本听得清楚,她说她叫雷切尔,是张天元的朋友。
然后当聂震回来阻止雷切尔跟她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她强迫聂震说出了一切。
当时她挺住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昏过去,一旦昏过去,那就不好解释了,尽管脑袋就好像被人用重锤砸了一般,但是她依然装作每日喜笑颜开。
这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啊。
唉,这一家子人,都只是为别人着想,宁愿把疼痛隐藏在自己的心里头。
……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天元多半是猜得到的,只是他不愿意去想,因为越想,他就会越难受,整个人就好像要被什么东西肢解了一般难受。
可这种事儿,白天还能控制,一旦到了晚上,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噩梦频频产生,搞得他晚上起来了好机回,要不是大猫在身边,他真有一种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冲动了,这样子活着太累。
不过死了却又显得太过懦弱,家里人肯定都在等着自己呢,自己可不能就这么轻生啊。
第十五天,太阳不错,在这丛林之中,因为有阴凉,所以也不用怕太热了,张天元早上用大狼肉熬了一锅肉汤跟大猫一起吃了,然后站起身来,看了看那郁郁葱葱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