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言英进去的时候,诺大的堂屋里只有四个人,锦衣卫副千户仇长安抄手倚靠着一旁的梁柱,小儿子和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在针锋相对,自家爹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神情闲暇,端着茶杯慢慢呷了一口,一副泰山崩于而面不改色的姿态,注意到他进来,也只是斜睨了一眼,眼里没有怨怒,没有谴责,没有失望,没有,什么都没有,只会很平静的一眼,仿佛他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封言英心里狠狠地一抽,从前被优秀的二弟压制得到哪儿都翻不了身的怨恨再一次劈天盖地地袭来。是的,自己爹从小就看好二弟,更是手把手培养他,二弟死后,又把希望放在二弟的遗孤身上,从来不曾多自己一眼,从来不曾……
滔天的怨气附身,他将注意力放在屋子里那个似曾相识的年轻人身上,这卓越的身姿,妥妥的就是二弟的翻版,做了这么多,居然还让这小兔崽子长大成人了!!!
实际上,除了老侯爷封广信,对封言英的到来,其他人也都不屑一顾。仇长安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出悲喜剧,他今天来只是撑场,但并不打算自己动手,他也是听着老侯爷威名长大的后辈,如今阵营不同,以致针锋相对,但他可不想沾手。
另外两个甚至没有移动目光移动,封其进见对方好似分神了,直接把手里的红缨枪捅过去,对方却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当即举刀回防,只过了两招,孰胜孰劣已见分晓,封其进本身武艺就不行,偷袭不成就被压着打,手里的红缨枪也脱手而出。
“祥哥儿,你这是做什么,一家人有话好商量,快放下刀,别伤着你进哥……”封言英换上一副和蔼的神色上前劝架,他没发现,自己这话一出,屋里的空气立马变得古怪起来。他见那年轻人应声住手,还以为“侄儿”还在乎自己这个伯父,顿时喜出望外,这傻小子能为自己所用也不错。一想到这傻小子对自己言听计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封言英就一身舒爽,“祥哥儿,这些年你都哪儿去了,大伯快把岂国翻遍了找你……”
“你叫我什么?”封其荣的脸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水来。封言英心里咯噔一下,却不知“翔哥儿”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妥。“祥……祥哥儿啊,以前不都这么叫的嘛……”
“爹,他不是什么翔哥儿!”封其进一直觉得自家爹很蠢,却没想到蠢成这样,连自己的庶子都不认识,“他是你唯一的庶子,封其荣。”
“嗯?!”封言英两眼一瞪,仔细辨认过后,还是没有印象,自己有一个庶子的事他是知道的,自己曾经很喜欢的一个妾室偷偷生下来的,那可是发妻的眼中钉,肉中刺,曾经隔三差五地提起,后来慢慢的就不怎么提起了,那两个人也安分,甚少出现在人前,他也没在意,只当府里没有那两个人……
哎呀,那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还长这么好?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封其荣长得比封其进壮实,而且功夫还不差。这孩子加以时日,必定能成为自己手中一把利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