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顶着光环进门的李荷茱公主,居然独自过了新婚夜。
好意外,可以说是所有人都有一种不敢相信自己个儿听到的这个消息的感觉,但是随即乌拉那拉氏那边传来抱病,免了大家伙儿请安的消息,终于让这些被这个消息吓坏了的女人们都镇定下来,而外界一些不了解事实真相的女眷,则纷纷都羡慕起了抱病的乌拉那拉氏,认定是四爷为了不让李荷茱这个来头有点大的邻国公主进门就压乌拉那拉氏一头,居然不惜用实际行动坑了康熙老爷子赏赐下来的这个侧福晋,暗地里称赞着四爷是真正的好丈夫,而唯有知道自家事的乌拉那拉氏是气得连连吐了两口血,彻底昏厥过去。
别看小九和玖儿过世后,四爷解了她的禁足,更延请了宫中太医为她调养身子,也照旧逢五逢十的来正院这边留宿,却是一直都不曾进她的内室休息,反而每次都是休息在她为了固宠选的格格那边,私下里她还特地询问过那两个格格,四爷连碰都没碰过她们,若是有经验的嬷嬷一眼,便能看出她们还都是没有经过人事的处子之身,要不是她这篱笆院扎得紧些,严谨宫人将这事说出去,怕是她乌拉那拉氏的脸面,早就丢得一干二净了,就这样一个男人哪里会顾忌她的颜面,四爷此举,根本就是借着她的名头,认认真真地讨好着西小院住着的那个瓜尔佳氏。
这样的认知,让乌拉那拉氏如何不怒!
“主子,药煎好了,您趁热喝吧!”琦珍看着连连捶着被子发泄苦闷的乌拉那拉氏,心下不忍的偷偷叹了口气,更显恭敬的将药碗送到了床前。
乌拉那拉氏伸手接过药碗,看着泛着苦涩味道的褐色汤药,幽幽叹了口气,暗道:早知道有今日缠绵病榻的一天,她小时候就不该怕辛苦的拒绝了老嬷嬷的提议,应该好好跟着阿玛、兄长练习拳脚功夫、强身健体的。
只是如今就是后悔都不赶趟了,又是一声叹息,还不待琦珍出言相劝,乌拉那拉氏就已经伸手捏住了鼻子,几口将苦得麻舌头的药汤,喝了个精光。
她要好好保养身体,她还要替她的弘晖站脚助威呢!
“你去给府里的那些女人都排个次序,让她们轮番过来侍疾,至于瓜尔佳氏那边,她身子还没有大好,便不要去打扰她了。”本着我不痛快就要让大家伙儿都不痛快的原则,乌拉那拉氏一放下药碗,便扭头对着琦珍吩咐道,她倒要看看被孤立的瓜尔佳氏,最终能落个什么好下场,如今有着四爷的眷顾,她自然是拿瓜尔佳氏没法子,可是这花无百日红,她就不信府中那些娇花似的女人就没有半个能进四爷身的,早晚她有收拾瓜尔佳氏的那一天。
抱着这样的想法,乌拉那拉氏抬手就打断了琦珍要劝阻的话,扯着被子仔细也好,重新躺回到了温暖、舒适的被窝中,她现在可是要好好的养精蓄锐,这样才能在那些讨人厌的女人过来侍疾的时候,千方百计的折腾她们,让她们更加厌恨躲在西小院里享清静的瓜尔佳侧福晋。
想法很美好,事实也很成功。
不论是进府多年的李氏,还是新进府的李荷茱公主,无一例外都对在西小院修养身子的瓜尔佳氏恨得牙根痒痒,但是在她们厌恶瓜尔佳氏之前,最先讨厌的还是这个借着嫡福晋身份,处处拿捏、磋磨她们的乌拉那拉氏。
尤其是在听说了乌拉那拉氏轮到自家院里两个格格侍疾的时候,每晚故意早早就歇下,第二天天不亮就起身折腾其他来侍疾的女眷的时候,所有人的忍耐力都荡然无存了。
先是邻国公主李荷茱借口感染风寒,不再登正院的门,随即李氏也跟着就借口心口疼,躲开了侍疾这个事情,再然后就连董鄂氏也借口胎像不稳,不再往正院这边走动了,最终被乌拉那拉氏折腾的人就剩下荿格格、梦蝶姑娘,以及她新抬的两个格格了。
一直装作不知的四爷,也抽空去正院给乌拉那拉氏探病了。
随着四爷登场,乌拉那拉氏第二天就自然而然的病愈了,并且还给几个给她侍疾的女眷,分别送上了一份丰厚的赏赐,白白损失了好几样稀罕宝贝。
好好的一番大戏,才一开场就走到了终结。
“这才叫自作自受呢!”尔芙听着丫儿说着外面的传闻,笑眯眯地打理着院里越开越盛的秋海棠,头也不抬的低声嘟哝了一句,便不再理会这茬了。
在她看来,乌拉那拉氏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她初初进府的时候,对乌拉那拉氏是满怀敬意的,一来是她自问做了小三,自觉有些对不起乌拉那拉氏这个正牌妻子,自然而然的就有些心虚气短,二来是乌拉那拉氏那副雍容、大气的样子,当真让她有一种肃然生敬的感觉,而现在的乌拉那拉氏就如同现代那些和社会脱节,又正巧遇上中年危机的家庭主妇一般,每日愁眉苦脸的难见欢颜不说,说话更是阴一句阳一句的,就如同她初入府时的李氏一般,反倒是李氏现在越发从容,两个人就好像掉了个个儿似的,当真是奇怪的紧。
修剪好秋海棠,尔芙放下手里头的花剪,扯着帕子擦了擦手,又抹了把鬓边的汗珠,从大襟内兜摸出了珐琅彩的鎏金怀表看了看时间,扭头对着身后伺候着的雪媚吩咐道:“时候不早了,你让人将小生子做好的汤面给前面送过去吧,别让四爷那边的幕僚们和四爷一块饿着肚子商量政事了。”
说完,她便也往小厨房走去,亲手准备给小七的午饭了。
这些日子,为了小七每日能吃到她亲手做的午饭,她和四爷是斗智斗勇,谁能想到朝堂上威风凛然、严肃寡言的四爷,居然还会和自家孩子争嘴吃,不过就是几份略带童趣的午餐,竟然闹得四爷都吃醋了。
无奈,她到底没能辩过四爷,最终只好多辛苦些了。
这不一大早,她就忙着熬煮了鸡汤,又亲手擀了一小撮面条,算是亲手给四爷做了一顿午饭,还没有歇息一会儿就要继续给小七去做饭,她真是就要成为专职厨娘了,最为古怪的就是她居然还会觉得心里头甜蜜蜜的,她可能是被四爷那番长篇大论洗脑了吧。
尔芙手上的动作不停,心里各种吐槽着,做了份蛋包饭。
她本就不是个特别喜欢下厨的,尤其又要使用古代的这种土灶,油烟大的呛人,也难怪她越来越糊弄了,为了不让小七瞧出她这个额娘糊弄事,尔芙还特地在蛋包饭旁,配上了几片红彤彤的西红柿片,又命人泡了一壶甜滋滋的蜜茶,这才随着丫儿回房洗漱更衣了。
简单洗漱过后,换了一袭素色常服,坐在罗汉床上看书的尔芙,听着门口方向响起的轻微脚步声,只当是去前院送饭的雪媚回来了,她头也不抬的翻着书页,漫不经心的问道:“面条送过去了,四爷怎么说的!”
“想知道爷怎么说的,你怎么不亲自问问爷呢!”
这会儿,本该在前院书房和幕僚商量政事的四爷,居然穿着一袭银白色盔甲出现在了西小院中,尔芙惊吓得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四爷都走到她身边,她才笑着站起身来,轻声问道:“您怎么穿成这样,真是太奇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