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单单是怕麻烦,而且她也明白养虎为患的道理,她可不想身边留着董鄂氏这么一个有心计、有颜值,同时还有孩子的女人,她不认为自己是女主,自带玛丽苏光环,只要一照就能将所有人都收到自己裙下,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
说着话,尔芙就安排赵德柱又往清辉阁跑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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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保表示被四爷留在圆明园,他虽然感受到了四爷对他的重视和信任,但是这些女人的事情太多了,他好想和陈福、苏培盛换换班,让他们在这里伺候这些个麻烦的女人,让他跟着四爷旁边当差听调去。
这不,一会儿工夫,赵德柱就往他这跑了两趟了。
张保想到这里,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招呼着小太监在外间奉茶,将刚摘下来的官帽又重新戴上,捋了捋脑后的辫穗儿,扫了扫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又一次的出现在了外间。
“你是说董鄂格格有孕了?”张保表示他的小心脏跳得有点快,不禁有些不相信自己个儿耳朵的重新问了一遍。
赵德柱就只得将自家主子吩咐的话,又一次复述了一遍,同时替自家主子洗白了一句,“回张公公的话,董鄂格格和咱们主子是这么说的,咱们主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种事情,主子爷又不在园子里,所以就让奴才将这事禀告给了张公公,希望张公公能拿出个章程来,毕竟这董鄂格格有孕是大事。”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张保揉了揉有些懵的脑袋瓜儿,摆了摆手就让小太监送赵德柱出去了,转身进了后院,从鸽笼里摸出了一只信鸽,略一合计,他便又将信鸽塞了回去,叫了小太监去旁边的院子请了胡太医,他亲自领着胡太医往董鄂氏的住处去了。
府中女眷有孕是大事,他必须让胡太医确定了董鄂格格的怀孕时间,他在对照了记档,确定这孩子的血统,他才敢给四爷报信,他可不敢像尔芙这般大大咧咧的听董鄂氏一说就信了。
董鄂氏那边,也是个懂规矩的,所以她从尔芙那边回来,她就在等着张保和胡太医过来诊脉,连屏风都预备妥当了,胡太医一搭脉,便感觉到了很明显的滑脉痕迹,确定是有孕了,他又细细的盘算了下时间,和张保对了个眼神,便去一旁给董鄂氏开安胎方子了 。
“恭喜董鄂格格,贺喜董鄂格格,奴才回去就用信鸽给主子爷传信,定然不会误了董鄂格格的大事的。”张保趁着胡太医开方子的空档,笑着给董鄂格格见了个礼,说了几句讨喜的话,又给董鄂格格吃了个定心丸,便不等胡太医交代好董鄂格格身边宫女忌口问题的回了清辉阁给四爷报信去了。
信鸽比四爷先一步进了四爷府。
这董鄂氏有孕的消息,也就自然而然的先传到了乌拉那拉氏的手里,她本就为了额娘的突然离世忧伤郁结,猛然听说董鄂氏有孕的消息,登时就觉得眼前一黑,晕厥在了内室中。
四爷回到府里,还来不及喝口茶顺顺气,便听说乌拉那拉氏昏厥,只当乌拉那拉氏是一时悲伤过度,倒是并没有多想,随即听说了董鄂氏有孕的消息,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摆了摆手就让苏培盛按照以往的惯例赏赐些东西下去就算了,径自进了正院去见乌拉那拉氏了。
“蓝沁,老福晋的事情,爷都已经听报信的人知道了,你可万万要保重身体,不然老福晋在地下看着也不安心呀!”四爷并不是个很善于劝人的人,尤其是对乌拉那拉氏,他心里是既心疼乌拉那拉氏突然丧母,也有些埋怨乌拉那拉氏没事将觉罗氏请过来,还闹出事觉罗氏中毒身亡的事情,所以这劝说的话说起来,便显得有些干巴巴的了。
好在乌拉那拉氏这会儿情绪有些失控,并没有听出四爷话里的敷衍,含泪看了眼四爷,便扑到了四爷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她到底是个女人,她就算将自己伪装的再勇敢,伪装的自己再坚强,她也需要一个肩膀依靠……
四爷有些不适应的抱着乌拉那拉氏瘦弱的肩膀,轻轻顺着乌拉那拉氏的后背,低声安慰着,好一会儿工夫,才让乌拉那拉氏止住了眼泪,眼见乌拉那拉氏不再哭了,四爷也松了口气,说实话,看到尔芙哭的时候,四爷心疼她,有很多话可以安慰,可是看到乌拉那拉氏哭,他却是有种哑口结舌的感觉,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恍惚的觉得乌拉那拉氏这眼泪都是假的,毕竟乌拉那拉氏往日留给四爷的感觉,实在是太坚强了些,让他根本就感觉不到乌拉那拉氏的温柔和脆弱,也就根本就体会不到对乌拉那拉氏的心疼了。
“你身子本就不好,万万不能在哭了,再说觉罗福晋那里,还需要你帮衬着,总不能让你嫂子戴佳氏自己个儿张罗吧!”说完话,四爷就让人取了清水来给乌拉那拉氏洗漱,同时又安排了人去准备车轿,打算等乌拉那拉氏一收拾完就跟着她一块去乌拉那拉府上。
乌拉那拉氏含泪点了点头,低着头就进了净室,一进净室,她就让琦珍附耳过来,哑着嗓子说道:“让人尽快处理了董鄂氏肚子里的那块肉,我额娘才刚刚过世,那贱婢就在这会儿爆出有孕,她这根本就是存心捅我的心!”
如果是往日,乌拉那拉氏定然不会这般简单粗暴的处理,但是此时,她的心里就如同有千百只利刃在戳一般的痛着,董鄂氏却在这会儿突然爆出有孕,她容不下这块肉,容不下董鄂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宁可不要这条命了,不要这嫡福晋的头衔,她也不能让董鄂氏生下这个孩子来刺她的心,让她生活在这种痛苦中。
琦珍知道乌拉那拉氏这会儿听不进去任何劝说的话,也明白乌拉那拉氏下的决定是不冷静,所以虽然面上应了,心里却并没有打算按乌拉那拉氏说的做,低头替乌拉那拉氏洗去了脸上的泪痕,又替乌拉那拉氏将手心里被自己抠破了的血渍都擦去,这才从净室的角门出去了。
乌拉那拉氏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去安排人处理董鄂氏肚子里的那块肉了,心下涌起了一种狠辣的痛快感觉,这才捏了捏鼻子,揉红了一双眼睛,看起来很是凄美的回到了四爷身边。
“妾身刚刚失态了!”乌拉那拉氏低着头,露出如天鹅般优美的一截白皙脖颈,语带哭腔的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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