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将绣墩都摆在外间来,我就在这里见见她们吧!”
长春仙馆的上房里,家居内饰还没有完全弄好,外面一直用苫布围着,又有内务府的宫人在那边忙碌,尔芙可不会为了这些个来给她添麻烦的人就将还没弄好的正房打开招待她们,她们来坐一坐是不打紧,等她们一走,这苫布撤了,那内务府的宫人不就是能随便在她眼前出出进进的了么,刚才四爷就特地嘱咐过这件事,她才不会那么没脑子的对着干。
不过,这厢房的地方又着实狭窄,要是想像在上房似的摆上圈椅、太师椅的招呼她们,那位置还真是不大够用,所以她一合计,也就只能委屈小乌拉那拉氏等人了。
好在小乌拉那拉氏等人心里各有各的谋划,倒是也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只是小乌拉那拉氏进门的时候,脸色似是有些难看,仿佛受到了轻慢一般,但是她也没有将这事挑明,所以尔芙也就当没瞧见了。
“侧福晋,您也是知道的,妾和福晋都是乌拉那拉家出来的。
如今妾娘家的当家主母突然过世,妾作为晚辈,总是要过去瞧瞧,上柱香、磕个头的,但是妾一介女流,实在是担心这一路上不安全,所以妾想和您商量一下,您看是不是让妾也着四爷一道回去!”小乌拉那拉氏自打从绿意那听说了觉罗氏过世的消息,那就别提多高兴了,愣是在房间里闷着,想了小半个时辰的闹心事,这才将嘴角压都压不下去的笑意给压了下去,愁眉苦脸的出现在了大家伙儿跟前,只是她这一进长春仙馆,一说起要随着四爷一块回京的事情,她这嘴角就又要飞起来了。
只是她打得主意,注定是要落空的。
四爷早就已经领着人走了,因为走得很是隐蔽,所以园子里的女眷还不知晓,尔芙有些恶趣味的看着小乌拉那拉氏唱作俱佳的表演,一直等小乌拉那拉氏说得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才淡淡的点了点头,似是颇为认同的喃喃道:“你的担心很有道理,虽说这附近都是一些王亲贵胄的园子,可是难保不会有什么坏人藏着躲着,你一个女人家回去,确实是不放心 。”
说到这里,尔芙挑眉看了眼小乌拉那拉氏,见小乌拉那拉氏眼角流露出了一丝喜色,这才话锋一转的继续说道:“只是爷收到消息就忙着回京去了,这会儿就算是让人骑快马去追赶,怕是也追不上了!
依我看,你不如今个儿就安心在园子里住一晚,明个儿早起随着那些来畅春园面见圣上回京的大人们,领着一队护卫,一块回京去,毕竟那些大人都是官家,便是有些个胆大妄为的贼偷,也不敢袭击官府老爷,你身边又带着护卫随从,总比自己个儿回去要安全的多,你觉得呢!”
小乌拉那拉氏听到四爷已经离去的消息,她这心就有些乱了。
她知道她比不上乌拉那拉氏在四爷心中的特殊位置,也不如尔芙在四爷心目中的分量重,甚至连知书明理、小意识趣的董鄂氏都不如,因为她和乌拉那拉氏是出身一个家族的女子,四爷心里头对她是有些犯忌讳的,所以她就需要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才能在四爷的心目中占据更多的位置,可是四爷身边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她根本就凑不到四爷跟前,难得这次是一次她和四爷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所以她才会这么忙忙叨叨的赶来,但是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一步落后,步步挨打。
小乌拉那拉氏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被四爷府的恢弘大气给迷了眼儿,同意了自己额娘不算靠谱的提议,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就做个乌拉那拉氏的晚辈,那时候乌拉那拉氏是多么的疼爱她,有乌拉那拉氏这么一个亲王福晋做靠山,她就算是不能嫁给皇上的儿子们,嫁个贝勒、贝子的做嫡福晋,那总还是很容易的。
唉!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到底是被自己个儿的贪心给害了。
只是她已经成为了四爷的女人,她就不可能不去争,哪怕四爷已经走了,她也要回去,府里就乌拉那拉氏那个老女人在,又要为觉罗氏守孝些日子,她就是府里唯一的女人,四爷是个男人,总是有需要的,哪怕是以色侍人,她也只能这么办了。
打定主意的小乌拉那拉氏深吸了口气,挤出了一抹不算甜美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柔声说道:“那妾就听侧福晋的安排了,难得侧福晋如此能体恤妾的难处,妾当真是铭感五内。”
“行了,这本就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你明个儿还要回京,这一路上也不轻松,想来回去娘家那边,也不会太轻松,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你今个儿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至于护卫那边的安排,一会儿我就让人给清辉阁的张保公公送个消息去。”尔芙被小乌拉那拉氏这么一夸,登时就有些脸红了,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同时将她的安排说了一遍,她觉得话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也免得小乌拉那拉氏怪她安排的不妥当,再去找四爷告状,弄得她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小乌拉那拉氏自是一百个同意的,见尔芙这么一说,便也顺坡下驴的提出了告辞,尔芙也没有多留她,毕竟她是真不知道该和这个时代的女人聊些什么,能打发走一个就抓紧打发一个吧。
随着小乌拉那拉氏一离开,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一下,好在很快就有人继续说话了,钮祜禄氏这个之前抱乌拉那拉氏大腿的,现在也明白自己个儿背地里出卖了乌拉那拉氏的事情,肯定会被乌拉那拉氏知道,所以也没有想要跟着小乌拉那拉氏一块回去给乌拉那拉氏献殷勤,便又一次的变回了原本那副好像没心没肺的无脑样子,就小乌拉那拉氏要回府的事情,开启了嘲讽模式,冷嘲热讽了好一会儿,见没人搭茬,这才有些无趣的耸了耸肩,丢下一句身子乏了就也走了。
“侧福晋,妾身有几句话想和您私下说说,您看!”就在尔芙以为这场戏要散场,打算将下首坐着的几个格格都打发了的时候,素来是不蔫声不蔫语的董鄂氏格格,突然就站起身来,对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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