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个‘三堂婶’这眼光还真不低,什么叫不说配个王爷贝勒,也要配个差不多的,敢情这爱新觉罗家的王爷、贝勒在这位三堂婶心目中就是个差不多的,她以为她家珍珠是哪个贵人家的宝贝呢!
被祁氏雷得不轻的乌拉那拉氏,压下了到嘴边的吐槽话,略微整理了下心情,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好似看笑话一般,平心静气的说道:“这结亲讲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假,但是最重要的是门当户对。
三堂婶,我绝对不是瞧不起您和堂叔的家世,可是当年我阿玛是堂堂一品内大臣,又有爵位在身,我也不过就是配了个光头阿哥,这苦熬了多少年,这才等到四爷开府被封为贝勒,到现在成为亲王!
您和三叔……
呵呵,您觉得珍珠就算是进了皇家的门,那能做嫡福晋么?
俗话说的话,宁做寒门妻,不做贵门妾,远的不说,就说说三叔家里,那也是有妾室的,您就忍心你家珍珠被人磋磨,做小伏低?”
“珍珠是我打小宠到大的,我自是舍不得她去受苦,可是我也不能看着她被家里的老祖宗们远嫁出去吧,这要真是配给了草原上那些粗人,那我家珍珠这辈子不就毁了。
老话说,这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我这个做娘的没旁的本事,总不能眼看着她往火坑里栽吧。
大姑奶奶,您就行行好,拉拔珍珠一把吧。”眼见乌拉那拉氏死活不接茬,祁氏也不再绕弯子,趁着乌拉那拉氏不注意,一下子就跪在了她的跟前,连连叩首说道,“珍珠是个好孩子,模样、身段,那点都不比那些江南出来的狐媚子差,和你又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要是有她在府里帮衬着你,总比你独木难支的好吧!”
早在祁氏祭出舆论压力这一法宝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就彻底轻松了下来,旁的不说,就冲着这点,就是家里的那些老古董,也绝对不会任珍珠被抬进雍亲王府了,所以乌拉那拉氏才有闲心和祁氏打哑谜。
这会儿,乌拉那拉氏见祁氏挑明了话,她自然也就顺坡下驴了,“三堂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外面都已经谣言满天飞了,我这要是真的做主把珍珠抬进府,那不是落人口实么,那咱们乌拉那拉家的其他姑娘可怎么办?往后,我还怎么好意思见三叔?”
说完,她就半真半假地甩开了祁氏的胳膊,气愤不已地叫起了琦香,让琦香立马备车,将已经急得说胡话的三堂婶和赖在内室里不出来的珍珠打包送回乌拉那拉的祖宅去。
而她本人则趁着这机会,直接回到了上房,开始给她家里的额娘写信,希望她额娘能在这事上帮她一把,如果这事处理好,别说珍珠不会再来给她添堵,便是乌拉那拉家的其他姑娘,也会绝了被抬入四爷府的心思。
其实有的时候,她真的想不明白,这看起来风光无限的亲王府有什么好,如果当初不是康熙老爷子和自家阿玛早早定下婚约,她宁愿嫁到草原上去,听说那里的女人可以参与男人在外面的事情不说,闲下来还能跑跑马,比起成日窝在这四方天里,乌拉那拉氏觉得嫁到草原去,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乌拉那拉氏的想法,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她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珍珠等人只看到了她风光无限、呼奴唤婢的一面,却没有想到她独守空闺的寂寞和面对一个个如花似玉的新人时候的无奈和苦涩,而且就算是她对珍珠和三福晋说起她的无奈、苦涩,旁人也只会以为她是在炫耀罢了。
当然,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大部分都是有侥幸心理的。
难道打小就长在富庶人家的珍珠,没有看到过那些无宠无子的妾室被自家额娘磋磨的样子么!
她见过,而且就她额娘的治家手段,别说是无宠无子的妾室不好过,便是那些她阿玛很看重的妾室,也往往被她额娘磋磨的没两年就失去了荣宠,落得个任人欺负的下场,但是她却坚信,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些妾室没本事,不能拢住她阿玛的心思,要是换做她,定然能成为四爷的心中宝贝,将府里的其他女人都压在身下,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她的阿玛百般劝说后,还是坚持让她的额娘来雍亲王府一趟,更是不惜身受苦,做出投缳的假象,希望能让乌拉那拉氏松口。
可是她忘记了,乌拉那拉氏与她的那点亲情,早就在她一次次折腾、找麻烦的时候都磨灭了,对她只有无尽的厌烦和鄙夷,恨不得一时三刻将她打发到看不见的地方去,哪里会同意让她来府里名正言顺的给自己添堵,就算是她死缠活缠的进了府,在乌拉那拉氏这也不会落了好去,甚至很可能第一个出手对付她的就是乌拉那拉氏这个堂姐。
共侍一夫,说得好听,可是说到底就是情敌、对手。
天底下,哪有第二对娥皇女英,连昔日汉成帝的那对姐妹花宠妃赵飞燕、赵合德,联手扳倒了班婕妤和许皇后以后,也并非是全无罅隙,所以如果她入了府,想要借乌拉那拉氏的帮助上位,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而偏偏她和她的额娘祁氏就没有看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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