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芙不禁为她心里钻出来的荒唐想法摇头傻笑了起来。
那是她昨夜做的第一个梦,她曾短短的清醒了片刻,随即再次沉沉睡去。
这次的梦中却出现了一双纠缠在一起的金龙与白虎,虽然这世上没有真实存在的龙,但是她却敢肯定她看到的就是金龙,那龙威风凛凛的盘旋于空中,与地上跃然而起的白虎相互嬉闹。
即使全程只有龙吟虎啸声,她却能感觉到那声音中的喜悦。
自古以来,那些成大事的王者都给自己安排一个看起来不大一样的出生预兆,尔芙不知道那些都是真是假,但是她却是第一次梦到这般神话色彩浓郁的神兽。
好怕怕,有木有!
尔芙梦到金龙与白虎,心情是喜悦的,却不敢和她人分享,只能拼命的压制着那飞扬的嘴角,生怕被人看出什么问题来,把她当成异端处理掉,连累了还未出世的孩子。
不过,随即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弘轩。
如今的弘轩,四爷很明显是当做接班人培养的,甚至是按照皇位继承人来培养的,与弘晖学过的东西都不相同。
若是真有预兆这种事情,那弘轩和她肚子里这个金龙入怀的小东西,岂不是要针锋相对了!
好吧,尔芙又一次抑郁了。
作为四爷亲自安排在西小院伺候的玉静,看着自家主子情绪一日三遍,那叫一个忧心忡忡,不出三日就瘦了一圈,害得西小院之外的仆妇都当侧福晋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了呢!
当然,这其中也有钮祜禄氏和吴氏推波助澜的功劳,不然单凭玉静那瘦了一圈的小脸,才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呢!
这种不大和谐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四爷回府的那天,还就那么好死不死的撞在了急着去西小院看尔芙的四爷耳朵里。
“陈福一向能干,怎么这会儿就成了摆设!”四爷很是不满的嘟囔着,袍摆恨不得甩到腰间了,大步流星的往前冲着,好像前头有宿仇对头等着他似的。
苏培盛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在心里替陈福点了一盏蜡烛。
叫你丫的不好好讨好了西小院那位,你看是不是就这么被四爷嫌弃了。
四爷心中带火的冲到了西小院门口,脸上的阴云瞬间就散了,看着廊下正坐在簪花秋千上荡着的尔芙,唇角微扬的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跨步的迈过了门槛,制止了想要通报的守门婆子,蹑手蹑脚的就走到了尔芙的身后。
“想爷了吗?”四爷自尔芙身后长臂一揽,连带着两条缠绕着花卉的秋千绳都收进了怀里,沉声问道。
尔芙早就从那突然出现的竹香味里感觉到了四爷的气息,闻声就立即眉眼弯弯的回眸看去,刚要说上句调侃的话,便瞧着四爷眼下泛青,唇瓣都有些泛白了,不禁有些心疼,惩罚似的拧了一把四爷腰腹上紧实的肌肉。
“爷出去这些日子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个儿吗?”尔芙挑眉问道,那瞪眼撅嘴的小模样就好像发现了弘轩偷吃糖果不漱口一般。
感觉到尔芙的担心,四爷心里更暖了,连那几个嚼舌头的老婆子都丢在了脑后,牵着尔芙的小手就往往里走,颇有几分急色鬼的做派。
刚一进内室,尔芙正要开口提醒四爷自己个儿身怀有孕的事情,便看见四爷自解开了领口里扯出了一条坠了一枚羊脂玉牌的红绳,不待她瞧个真切,那红绳就已经挂在了她的脖子上,那刻着隶书‘平安’二字的玉牌,也便落在了她的眼中。
“这是……”尔芙反手握住了那枚还带着四爷体温的玉牌,眼含热泪的抬眸问道。
四爷唇角噙笑的揉了揉尔芙的发顶,一直揉乱了尔芙那梳得光滑的小两把头,这才淡淡开口,“前些日子路过燕郊时,听老乡说起山中庙宇灵验至极,便顺路去给这玉牌开了光!”
四爷说的随意,可是尔芙却是跟着圣驾一同去巡视过的。这一路上虽说自在,却是半点不能离开既定的路线,四爷能这样跑到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小庙里给玉牌开光,这其中过程,想必是曲折、辛苦极了的。
尔夫珍而重之的将玉牌收进了领口,又将她进宫选秀前求的那枚竹报平安的玉牌取下,抬手挂在了四爷的脖子上,轻声说:“你送了我一个玉牌,我也送给你一块玉牌,你可得好好收着,便如我这样子收着!”
说着话,尔芙就指了指塞进领口的红线,示意四爷快把玉牌放回到领口里头去。
四爷应声点头,大手摸了摸还带着尔芙体温的玉牌,这才将这枚小小的青玉牌子塞进了领口。
两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交换了玉牌,又同坐在了美人榻上。
尔芙靠在四爷肩头,心中暗道:明明是一出四爷送给她礼物的戏码,硬是被她演成了交换定情信物的戏码,还真是有些滑稽呢!
苏培盛望着已经贴在一起的两位主子,哀怨的望天长叹:主子,您还记得您还没换衣裳吗?您还记得您那传说中的洁癖吗?
很明显,四爷看到尔芙那刹那,便将什么洁癖统统都忘记了。
不过苏培盛也没胆子提醒四爷换衣裳,又想着还空着的肚子,一甩袖子就沿着耳门往后头的小厨房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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