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雨桐和雨桠二人,在面对尔芙的时候,很快就了分歧,雨桐觉得尔芙能从侧福晋爬到嫡福晋的位置上,绝不会是个简单的女子,雨桠则根据这些年家里收集的各种资料上,觉得尔芙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之所以能斗垮乌拉那拉氏和独宠于四爷府,完全就是运气使然,所以根本不足为虑,而且她也坚定地认为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压根就不存在什么情根深种这回事,尤其是在看到四爷翻脸甩袖子就走的那一幕后,她就更加不将尔芙放在心上了。
雨桐不怕旁的,她实在怕雨桠太盲目自大地破坏了她早就定好的主意,最终连累她一块倒霉,所以她稍作思考后,便很是果断地从衣襟内兜取出了那枚家里阿玛送给她的玉佩,正色道:“雨桠,我不管你觉得这嫡福晋是如何无能,你又是如何有把握能顺利在四爷跟前站稳脚跟儿,但是咱们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阿玛是如何吩咐的,你总不会也都全然忘记了吧。
此番入四爷府伺候,一切以我的决定为主。
我对你没有其他的要求,只求你谨守本分,我不让你接近四爷的时候,你就给我忍着,乖乖做一个听吩咐当差的宫女仆妇,若是因为你耽搁了我的精妙安排,那你就别怪我给家里取信,找其他姐妹来接替你的差事。”说着话,雨桐就重重地将那枚材质普通的玉佩摔在了雨桠的跟前儿,转身回到窗边继续画花样子去了。
“姐,咱们姐妹俩荣辱与共,你何必说这么绝情的话呢!”雨桠最善于察言观色,她如何能看不出雨桐是已经真的有想要找其他姐妹来顶替她差事的想法,忙收敛起那副骄纵的做派,笑嘻嘻地凑到了雨桐的身边,做小伏低地讨好道。
“你记得你说过的话最好。
我也最后提醒你一句,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若她真是凭运气的话,怎么可能留在四爷身边十余年,仍然是风光不减,这天下就没有这般好运的人。”雨桐虽然心性沉稳,性格谨慎,做事稳妥,却到底挨不过雨桠这个娇且媚的妹妹故意卖乖这套,她收敛起眼底的冷色,有些无奈地叹气道。
心性沉稳的人能坐稳正室宝座,可心性灵透的美人儿则往往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疼惜,大把男人主动送上门为刀俎,雨桠走得就是这种娇媚且有野心的妾室路子,当初乌雅氏族人挑选合适人选送到德妃娘娘跟前的时候,雨桐是最先定下来的人选,因为雨桐这样性格谨慎的女子,更能帮助家族在四爷跟前换取更多的好处,而在挑选和雨桐配合的另一个人的时候,乌雅氏的族老们都愁白了头发。
原因有二,一是担心送进去的两个美人互相算计,最终便宜了其他人,二则是走雨桠这个路子的姑娘有点多,而且各有千秋,实在是不好取舍,最后也是看在雨桠和雨桐是同胞姐妹的份上,这才选定了雨桠这个格外娇媚且心思复杂的人选。
不过在定下雨桠这个人选后,雨桐和雨桠的阿玛就担心了。
他虽然很少关注家里这对迷人的小女儿,却也从自家老妻的嘴里了解到两个女儿的性情,他既是欣慰自家女儿如此有本事,却也担心自家女儿太过聪明,聪明到绝情绝义地份上,而这个女儿特指的就是雨桠,而雨桐对这个同胞妹妹的戒备心不够,这也是让乌雅老爹格外担心的一点,所以他在送着两个女儿出门进宫之前,特地找了两个女儿进书房说话,更是将一枚玉佩当做尚方宝剑似的交到雨桐的手里头。
事实证明,乌雅氏老爹的担心不无道理。
雨桐和雨桠才刚刚来到圆明园,甚至连四爷的边儿都没挨到,便已经起了纷争,雨桠更是碍于雨桐的威胁,将对雨桐的不满,深深藏在了心底,只盼着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时候,再转过身来找并不太讨喜的雨桐算账。
而此时,她面上笑吟吟地抱住了雨桐的胳膊,柔声应道:“我知道了,以后我都听姐姐吩咐就是,保管不会再给姐姐惹麻烦的。
其实我也明白姐姐的担心,我就是气她真将咱们当奴婢使唤,你看看咱们住的地方,再瞧瞧咱们身上这身衣裳,她还让咱们端茶递水地和其他奴婢一样做活儿,她这是真听不懂德妃娘娘的暗示,还是故意要作践咱们,想要这么磋磨咱们,让咱们死心呢!”
“她比咱们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你说她是装不懂,还是故意磋磨咱们,我倒是觉得兼有之。
她装作听不懂德妃娘娘的暗示,不说主动推咱们给四爷认识,更不会主动迎咱们进门,偏偏德妃娘娘没法子为这事找她麻烦,另一面,她又故意将咱们当做普通宫女对待,不需要多费口舌,那些仰仗她过日子的宫婢仆妇,便会主动站出来为难咱们。
而咱们要是不多小心,怕是不等咱们年华韶去,那些你看不上眼的宫婢仆妇的算计就要了咱们的小命,咱们总不能遇到什么事情都求到德妃娘娘跟前求救吧,所以我才要你格外小心,千万不要轻视了这位嫡福晋。”雨桐闻言,也没有了继续作画的心情,转头将画大半的花样子收好,拉着还抱着她胳膊撒娇的雨桠,迈步来到内室里,将她这小半天品出来的一些真知灼见,分享给雨桠知道,免得雨桠冒失地中了尔芙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