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勾唇,“是何人告诉父亲的?”
陈宁面对自己的儿子,并不打算瞒他,“是一个起夜的婆子,无意中看到了,今儿个跟丫鬟说起的时候叫我碰到了,顺便就替你处理了。”
“哦?”陈煜挑眉。
陈宁叹了口气,“你自个儿的媳妇儿,看着。”
“静仪出门是得了我的批准,且,有暗卫跟着。”陈煜说道:“为的是,帮我拿一份太子在朝中埋下暗线的名册。”
陈宁眼角一跳,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搁下茶盅,“胡闹,简直胡闹,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呢,你怎么能让她随随便便出府?”
面对他的气急败坏,陈煜显得悠闲自在,“谢嬷嬷惨死,蒋华惨死,她心中有气,我若是阻止她,只会让她想尽办法反抗。不若就去做她想做的,多我多护着她些,给她做好善后,报了仇,她就解了气,这不好么!”
“你……你们简直……”陈宁气得直想跳脚,他是文官,打又打不过儿子,说又说不重。
真是头一回没辙了。
“算了算了,你们的事我不管了。”陈宁起身,“不过,她肚子里的小的你给我保护好了,你祖母就指望着她肚子里的吊着口气儿呢!”
说完,他甩了甩袖子离去。
陈煜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眸子。
“起夜的婆子?”他扯起嘴角,这个婆子倒是能耐,还能撞见静仪。
“来人……”他冷声唤道,门立即被打开,进来一人,陈煜皱眉,“怎么是你,青九呢?”
林朗低头,“头儿去了忠勇侯府送信了。”
陈煜:“……”
等到他回来,陈煜脸色冷了几分,“往后跑腿的事我不让你亲自去你就给我好好待着。”
青九一凛,“是,属下遵命!”
陈煜瞥了他一眼,将方才成国公对他说的事给他说了遍,吩咐道:“将此事不动声色地透露给绿拂知晓。”
青九抬眼看了他一下,“是!”
透露给绿拂,也就是透露给夫人,一样的。
翌日,绿拂正按照沈静仪的吩咐,去慈溪堂看过老夫人,送些补药,哪知路过小花园时,却听到了两个婆子私下里讨论的话,当即抄了一旁搁着的扫帚便追着那俩人打了去。
可怜去如厕的丫鬟回来,又惊慌失措地追着她要扫帚。
回到闻香斋,绿拂气还不没消透,珍珠见了,询问了下,“谁惹着你了,瞧这小嘴儿,都能挂油瓶了。”
绿拂看向她,气呼呼地道:“你们都下去。”她吩咐屋里的丫鬟,拉了珍珠到沈静仪跟前。
彼时,她正抄着佛经。
“小姐,奴婢今儿个听见有人说您三更半夜出去私会……”她恼道:“奴婢瞧着,只怕是那晚的事儿给人瞧见了。”
沈静仪手一顿,写完那个字,“给人瞧见了,什么人瞧见的?”
她出去前都是清过场的,怎么可能叫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