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沈治正坐在书案前,刚收了笔,折好信。
“你们来了,”他看向沈静仪,“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今晚留下吃顿饭再回去吧?”
“大伯,静仪今儿个过来,是有事要同您说的。”
沈治微微一顿,“何事?”
沈静仪与陈煜在一旁的高椅上坐下,“阮嬷嬷服毒自尽了,就在昨天。”
似乎并没有多少的惊讶,沈治抿了抿唇,叹口气。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步,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不行,不能这么想,就算轮到他,也只能接受。
他的反应让沈静仪冷下了心,“观大伯之神色,似是并不惊讶?”
沈治这才反应过来,动了动脸上的肌肉,“嗯,阮嬷嬷年纪大了,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服毒自尽呢!”
“大伯――”沈静仪提高声音,让得沈治微愣,“阮嬷嬷也是看着您长大的,也算您半个长辈,她对祖母忠心耿耿,如今不明不白地死了,难道您不准备为她讨个公道么?”
“服毒自尽,并非他杀,就算是查,也无从定案。”他看向陈煜道:“陈煜难道没告诉你么!”
“我知道,可是,难道就这么算了?阮嬷嬷明显是被人逼迫,大伯,到底你们都背负着什么秘密,为何不肯说出来?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放肆――”沈治一拍书案,陈煜眸子扫去,皱起眉头。
“这些话,往后不许再问,”说着,他看向陈煜,“子铭,带她回府吧!”
“大伯……”
沈治干脆拂袖离去,打开门却正好碰见端着茶水过来的大夫人,不仅撞翻了茶水,差儿连大夫人也给带摔了。
“仪姐儿,发生何事了,你大伯怎的发了如此大的怒气?”她进去看着沈静仪道:“这是怎么了?”
“回大伯娘,不过是起了些争执而已。”回答她的是陈煜,此时,他正揽着沈静仪。
大夫人见此,也不好多问,心中却是奇怪。
自己的丈夫自己最清楚,平日里是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沈静仪说的,今儿个这般,确实反常。
“你大伯可能近日因着别的事儿烦躁了些,你也不必太在意。”她只能这般劝慰着。
沈静仪不是傻子,可她却无法言说。
“大伯娘,对不起,静仪让您操心了,只怕今日,是没机会与您叙话了。”
大夫人叹了口气,“那你们往后常回来,你大伯不是生你气儿,你也知道,他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沈静仪头,尚未说话,陈煜便道:“今儿个天色已晚,我们就先回去了。”
大夫人张了张口,终是道:“我送你们出去。”
陈煜牵着沈静仪,捏了捏她的手,带她出去。
送了他们出门后,大夫人便转身回了院子里,正房里头,沈治坐在炕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走过去,故意将手中的茶重重阁下,“我说,仪姐儿多久才回来一次,你不仅不留孩子们吃个饭,还冲他们发怒,你这个大伯倒是真有心了。”
沈治闻言,头疼道:“你懂什么,我这是为她了好,你瞎跟着掺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