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先去梳洗一番,回头再来给娘请安。”
廖氏自然没意见,挥挥手,“去吧去吧,我来时吩咐了厨房备上吃食,你顺便用些再过来。”
“只能盼望这场仗早点儿结束了。”沈静仪叹道。
马氏没说话,不过确实是念着京都的,吴秀想起路上的流民,心中不大好受,“京都尚且繁华如初,朱门肉香,可那些个普通百姓却不是饿死就是冻死,抛妻弃子,任由凌辱。世道变了,虽不能说皆因这场仗,但是,确实是这场仗给百姓雪上加霜。”
沈静仪皱眉,“朝廷如今一丝也不管了么,这么多流民逃往江南,他倒是落得个清闲。”
“你错了,”吴秀扯起嘴角,“流民并非全是逃过来的,绝大部分都是被驱赶而来,以往灾难,朝廷都会拨下灾银安抚百姓,如今,国库都用来打仗了。”
沈静仪抿唇,吴秀看着她,“静仪妹妹觉得,这场仗,孰输孰赢呢?”
她垂眸,“谁赢了重要么,在天下百姓看来,他们都输了,因为输给了民心。”
吴秀点点头,“妹妹是个明白人,可惜,那两位都不明白!”
马氏虽然听得晕晕乎乎的,可是也晓得她们谈论的不是一般事,是以并未插嘴。
待到丫鬟端了膳食过来,沈静仪让丫鬟好生伺候着,若是有什么需要再让人知会她,便与马氏一道离开了。
书房里,沈静仪坐在翘首长案前,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吴秀的确将时局看得透彻,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提起笔蘸了蘸墨,她写了足足五张纸的信,待到墨迹干了后,他便让人送去给陈煜了。
为今之计,只能用怀仁之策了。
收到沈静仪的信的当晚,他便去找了太孙朱瞻文促膝长谈了一夜,第二日,太孙公布休战,并且令士兵们去帮助流民,能帮多少帮多少。
这个消息传到扬州府的时候,除了沈静仪等人,其他人都震惊了,不少官员都挤到了府中要求见陈老太爷。
作为曾经的太孙太傅,众人不相信他不知缘由。